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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刘文秀意外遭车祸

    “你呀,挣得钱再多,也不够作践的,刚才又白扔了四十元?

    “调节调节!一个月也就两三回,百儿八十的算什么?多拉一趟就搁里头了。”李胜利喷着烟圈,摇着脑袋,乜着眼轻松自在地说。

    “你呀,虽说那女的就是年轻了点,还不是和一枝花嫂子一个样?”刘文秀笑开了。李胜利yín邪地笑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对万人迷忠诚,哪天你也来试试!”

    “我不花那冤枉钱,有那钱我给我闺女或媳妇买件花褂子哩!”刘文秀推开碗站起身子说:“走吧,我来结帐。说着就掏出了票夹子。而李胜利拉他说:“我当老大的,这帐还是我来结。”你刚才已经扔了四十了,再结帐你今天就等于白干了!”刘文秀争执着走向坐台。李胜利却大大咧咧地推开他说:“拉倒吧。我马上拉回头货,百十元就又到身上。”“好,好,你结吧。今天晚上我买酒买菜到你家喝去。二哥,我走了。”刘文秀边说边走向自己的汽车。

    刘文秀坐上汽车,向前飞奔起来。他看天色已晚,加上喝了不少的酒,车速不由得就提高到了极限。“不行,太快了!”他一看每小时速达到了一百多公里,自己就警告自己,又把车速降了下来。哪知没有多会儿,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把油门加大了。怎么脑袋昏昏沉沉的呢?想打瞌睡,不行,这是开车之大忌呀!不该,千不该万不该一午头,不,实际也就是鸡叫头遍三四点钟的时刻,她醒了,把我也弄醒了,但愿她这次能生个儿子,到那时我刘文秀也能后继有人了!想到这点,他又兴奋了,感觉到今后生活更甜美,更有乐趣,更有希望。

    行啊,我艳福不浅,小侠叫万人迷。年轻时长得真是个俊呀!今年三十多点,也还像一枝刚刚绽放的花朵:个头适中,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细碎白玉般的糯米牙;特别是那两只小酒窝,好像里面装满了蜜汁,恬静;一见她从心里感觉到甜蜜、甜美、舔掉了心,特别是那皮肤细腻、白嫩、光滑,真如同白羊脂一样。灯光下的她,如同美神,如同象牙雕刻的美女,真如同古希腊神话里的维纳斯女神。我应该多赚钱,我应该走正路,才能对得起她。

    两个女儿也长得俊美,清秀,活脱脱的像她,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今后我要把两个女儿培养上大学,找到好女婿,不能像她妈妈一样,找了我这个司机——我这个司机有什么本事?开着车到处乱跑,风里来雨里去的,冬夏春秋一年四季在家的少,出门的多,提心吊胆的,担心受怕的,只能说让老婆孩子解决个温饱,赚不了大钱。张小侠跟了我就亏了她了。女人的美丽是第一资源,是终身财富,媳妇的自身条件没有利用好,但我得让女儿利用好。

    “不行,犯困。”刘文秀边想边快速地开着车,强迫自己镇静。但是犯困,不一会儿又迷糊了。见到路边一商店后,停下车买了瓶饮料。喝了下去,又振作精神上车,急驶而去。

    今天太晚了,不能拉回头货了,扔了二百元,真遗憾。

    交了货,向回赶。红霞烧红天际,夜幕即将拉开。空车三四百里不在话下。刘文秀飞速前进起来。这点路,能在新闻联播前赶到家里。哪知车开到故黄河一个叫十里滩的村庄时,天色已黯,两头猪从圈里窜了出来,一妇女在后吆喝着在后头追赶。刘文秀又是在迷糊之中,就轧到了一头猪。妇女在猪前头大叫,他一打方向盘,没有轧到妇女,却和迎面而来的运煤大货车撞了个正着。由于车速太快,他的车身较轻,撞上大货车后就滚了三翻子摔到了旁边的一个大深水塘中,车头撞瘪了,人被嵌在方向盘及座椅车壁上,所好头部露出了水面。水又跟着猛灌;他刘文秀还能有几条命?待村民们惊觉飞奔而来时,全力去抢救拉重货的大货车司机去了。把重货车司机抢救出来,再来抢救刘文秀,他只有极微弱的呼吸,血染红了潭水。交警事故车赶来,用吊车把刘文秀的汽车打捞上来,时间已然是十点多钟了。赶快送到医院,连抢救自抢救已到了凌晨五点多钟,人已经回天无术。

    “这地方出过十几次事故了。”一位老农说。“十里滩村深水潭,潭里有鬼把司机缠。鬼缠活人当替身,鬼才返阳再生还。”村民七嘴八舌。

    “迷信。这个地方路高潭深,又没有护栏,又靠村庄。汽车一行驶到这儿,驾驶员车速一快,稍不留神,就容易出车祸。”交警分析。

    当张小侠娘仨得到丈夫车毁人亡的噩耗后,已然是当夜的十一点钟。张小侠一听到此事,当即昏倒在地。掐人中,掰虎口,才让她苏甦过来。“塌天了,塌天了,顶梁柱折了,顶梁柱折了……她神志昏迷,瘫软如同面筋,让人搀着才能挪动,口念不干的只是这话:“不让你喝酒你偏喝酒……。”两个女儿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震撼人心。

    当刘文秀的尸体运来家的时候,张小侠才撕心裂肺地大哭。真是哭得晕天昏地,声嘶力竭。万人迷人晕死了几次,在肖桂英、孙彩侠等人的劝说下,才又由原来大恸变成嘤嘤啜泣,呢喃数落……。

    赵保国、李胜利、周文华、张军都来了。这帮子仁兄把弟真够热心的。一人一千元,不,张军只拿五百块钱;还是赵保国垫的,留刘文秀作丧葬费。到九点钟的时侯,赵保国猝然想起,刘文秀死了还没过十三个小时呢,他的器官可以移植给张军。此议一提,众人纷纷赞成。这就要和张小侠协商了。刘文秀有言在先,要捐器官的。话热犹耳,万人迷能说什么?张军表示:“今天没有钱,但我会给她们苦娘们五千块钱,即使摔锅卖铁,不,老爷有个金佛,他上兰州大爷那儿去了,一旦来家,我让他把金佛卖了,就把钱给她们。”赵保国一听,立即表态:“行,就这么办!你的手术费用由我出。”

    众人一听齐声喝好。但这事必须得和他的妻子张小侠说好。刘文秀的生殖器必须由她签字才行,她不签字不能手术。于是,赵保国急忙找到了哭得死去活来的张小侠。他低声委婉地说:

    “小侠妹——人死了不能复生。别哭了,歇歇咱说会话好吧?”

    “哥呀,我不让他喝酒他偏喝酒,你看他把自己喝死了吧。他死了可俺苦娘们怎么过呀!”张小侠哭得如同酒醉,边哭边数落。

    这是件急事,时间不能等啊:第一得把刘文秀的尸体送到医院,张军必须尽快坐车到医院检查身体,要化验他的血液。一切的一切做好,都得需要时间,不能超规定的三十个小时。此刻,必须开诚布公地和小侠商量。赵保国轻轻地但又是郑重地对小侠说:

    “小侠,你别哭,我和你商量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张小侠大睁着泪眼,愕然地问:“难道比死人的事情还大吗?”

    “文秀弟走了,人死了就不能活了,我们几个人商议,想把他的生殖器移植给张军,你看行吧?”赵保国审视着征求。

    “这事——”张小侠犯了难为。想了半天她说:“大哥,我要是把他的生殖器捐出了,他是个鬼也是个不男不女的鬼,转世当人也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不伦不类,不僧不俗,他成了什么玩意儿?人不人,是畜牲不是畜牲——畜牲都有那三件儿,如果没有那三件,那他不成了世上,阴曹地府的异类?再说,我要是同意了,人家不说我不近人伦,不近情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