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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张军立志当作家

    张军立马就找笔找纸,跃跃欲试行动起来。

    劳累了一天的盖江北刘玉侠从地里来到家时,暮色将合,鸡鸭已经上宿了,猪在圈里饿得直叫唤。她拖着瘦弱的身体,有些发急地说:“你终天只知道喝酒,看书,看电视,睡觉,其它的事什么都不能干!头上顶了二两羊毛,你枉托为男子汉。你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吧,你就由俺苦娘俩养你的老吧!”

    “若花妈,我今天下午想了,我写作,以此为奋斗目标,艰苦奋斗十年,一定可以大有作为!一定能有所作为,大有“钱途”。张军望着憔悴单薄的媳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可媳妇那杏仁眼中却露出了睥睨之色。立即嘲讽道:“想当作家?黄鼠狼上马棚,充啥大牲口?你光在家里写,十年能成功?二十年能成功?还吃吧?还花吧?闺女还上学吧?还有人情礼节吧?谁挣钱你花的?这开支从哪里来的?”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张军望着媳妇的睥睨之色,自己嗫嚅半响又闭上了嘴。望着媳妇忙碌的身影,自己充满了内疚及歉意,困窘和悔恨。

    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吼叫,好像暴雨来临的样子。全村人都睡下了吧。唯有张军爷仨还都在各自想着心事。劳累了一天的张计划,自己躺在床上,心情激动地想着儿媳妇刘玉侠的到来。

    那是小军出事从医院出来后半年的一天春夜。张计划起来解溲,听见小两口屋里有动静。他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床上的吱嘎伴随着哼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最后,偃旗息鼓,是各自的叹息声。半响,只听儿媳妇捶打着儿子说:“自从你出车祸,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狗三件坏了,往后的日子么过呀!……接着便是嘤嘤的啜泣声。

    “唉,医生说了,神经系统完好,就是这三件坏了,必须器官移植,上哪儿去弄这三件来?哪个男的出事,生病死了,能花钱买来移植上就好了。”儿子软弱无奈的声音。“屁话,哪有那么巧的事,人死了就把狗三件移植给你?你出车祸,又是医药费、治疗费,家底踢腾光了,还少外债两万多,哪有闲钱给你办这破事?算了,今后咱们也别穷折腾了,你也不管用。凭我的人材,我找个相好的情人还是能找到的;你就别管我的事了,别说我不正派,不正经了。”“你——敢!”儿子软弱无力地说了一句。儿媳妇理直气壮地大声说:“谁叫你不行的?不找相好的咱就离婚!我反正不能守活寡、当尼姑。”儿子停了半晌说:“好,离婚,离就离吧!”。张计划听到这里,心里是一阵儿热,一阵儿凉。如果这娘们离了婚真的走了,天可就塌了。这个家也就完了。到那时,三个男人三条光棍,连个女人气都没有,那还是个家吗?若花一直在她姥姥家的。

    听到这里他想到了五十岁的自己,三十多岁死了媳妇,自己成了个和尚,近二十年都没有接触过异性——不行,我得想办法拴住这个女人,离了婚也不能让她离开这个家。

    孔夫子都说:性也,食也。还有一位哲人说:性和饮食同等重要。你能怪你媳妇恨你、怨你,哭哭啼啼吗?随之他就回到自己的屋内躺上了床。

    正胡思乱想之时,只听东屋的门响了。张计划的精神随之兴奋起来。他下了床,赤脚到门边,正好自己的卧室门没关,但见她走向厕所,趁她刚才烧身之际,我现在就去——于是,他趿拉着鞋,轻声颤抖地说:“玉侠,别吭声,是我。”“啊,你,你要干什么?”她惊恐胆怯的声音。“你和小军的话我都听到了——”

    就那,他和她的关系维系到现在。后来,我让她和张军办了离婚手续,可我又不能和她结婚,只能一眼睁一眼合地混日子。两年来,他们种着责任田,操持着家务,伴着岁月走到了今天。如果不是我拴住了她,她肯定得找野男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了。

    她下午在地里割豆子时说:“找我有事?”为什么还不见她的到来?小军没睡觉?不,他们是分床而睡的——来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他急促地去搂她的腰肢。她附在他的耳边惊恐地说:“坏了,我怀孕了。”“啊,你怀上了?这事——”张计划也震惊住了。“害怕这事还真出现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怪你。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不是想让你……”,张计划把刘玉侠拉上床,搂着她低声地嘀咕着。

    “全村人都知道张军的那玩艺儿不管用,我怀孕了,人们不能不怀疑到你?老公公和儿媳妇偷情,名声多难听,脸面向哪搁?”刘玉侠推开了公公,坐了起来。“黄鼠狼抹粉。遮不了骚!

    “你流产去。没有别的法子了。”张计划说:“收完种完,我带你去外地拣破烂去。到外地流产,神不知鬼不觉。”

    “那他一个瘫子在家谁照顾他?”

    “花两钱找人伺候他两三个月不就行了。”张计划咬着刘玉侠的耳根说:“反正你们离过婚了。”

    “离过婚了可事实过去你是我的我的老公爹。”

    (二)

    赵保国为首的这帮仁兄弟,也算有情有意的,每逢阴雨天,每逢节假日,不能开车,他们都要聚一聚聊一聊。张军瘫痪行动不便,赵保国闲暇时会过来陪他聊天解闷,会邀请几个人拿上下酒菜过来陪他喝酒解馋,谈心。秋雨连绵,又不能出车了,赵保国又邀请上李胜利、周文华、刘文秀来找张军喝酒聊天了。

    “玉侠,把这鱼、鸡炖了,我们陪张军喝点。”赵保国把菜放在厨房的灶台上说。

    “表叔你们回回来都带酒带菜——。”刘玉侠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感激和歉意。

    “他不方便,你们家经济又不宽松,来这儿喝酒还能让您花钱?”赵保国向身后望了一眼,笑说:“看,提酒的提酒,买菜的买菜。这才能显示出仁兄弟的感情。

    “给,我买的狗肉,猪头肉,黄瓜,花生米,倒进盘子里就行了。”刘文秀递上塑料袋里的食品。刘玉侠嬉笑着接了过去。李胜利、周文华一人抱了一箱酒说:“我们带两箱子酒,够喝的了。”

    “感谢您们。太感谢您们了。他这两年在家,多亏你们的一片心情,经常来开导他。”刘玉侠点头哈腰,激动不已。大家寒暄着走向张军的住屋。张军已然拄拐站在门前迎接。他眼睛湿润,感动地说:“感谢各位老大的关心,这实在太让我感动了。”

    “应该的,应该的。”赵保国四个人异口同声。赵保国吩咐:“就在你屋里吃。文华搬桌子,文秀搬板凳。下雨不出车,咱们陪张军来个一醉方休。”众人听了迅速忙活起来。张军苦笑着说:“对我来说只能是一醉解千愁。”

    “大哥呢?你大哪去了?”赵保国问。“麦地怕积水,放水去了。”张军回答。“是的,这个家也亏你大支撑着。五十多岁的人了,当个状劳力使用。”“怎么办呢?我这个顶梁柱断了半截,顶不起梁了。他不上前谁上前?”张军感喟。

    “来吧,开始喝。”李胜利搬来桌子,刘文秀拿来板凳,周文华端来菜肴,刘玉侠又拿来盅筷,立马就准备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