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帆觉得赵笛音现在有点不正常，但是人表面上看起来还和平常一样，表情冷淡。

    封帆凑近她一点：“你是不是喝多了？”

    赵笛音看了他几秒，封帆也没动就这样看着她。

    几秒后她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封帆：“？”

    封帆感觉她现在可能有点叛逆。

    他凑近拿过她手里的酒瓶，发现她的手抓的非常紧。

    葱白的手捏着瓶身，赵笛音转头皱着眉看他：“你没有吗，为什么抢我的？”

    封帆耐心地跟她解释，没松手：“你喝多了？”

    赵笛音显然觉得他说的话不可理喻，转过头与他保持距离：“我没喝多。”

    封帆气笑了，现在跟她没办法沟通。

    侧头看了一眼孟晚晚，叹了口气，看了眼还在吃爆辣锅的老六：“老六，我先带她们走了，俩人都喝高了。”

    老六看了看孟晚晚和赵笛音，一个亢奋，一个安静，问封帆：“不是，她们俩人，你一个人行吗。”

    封帆站起来，套上外套，看着这俩人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他下次不可能让她们俩再碰酒。

    老六帮忙扶着孟晚晚，站在街口打车，嘴里咬着一根烟看着面前两个面无表情的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看着都不太高兴。

    老六笑了笑：“这两人你一个人行吗，我看她们俩喝多了都挺有自己风格的。”

    封帆平常不怎么抽烟，但是今天他觉得非常想抽，向老六要了一支，闲闲散散地吸了几口，吐出的烟模糊了他的脸，懒得看醉醺醺的这俩人。

    街口有个出租车过来了，老六帮着把孟晚晚扶上车。

    孟晚晚一脸开心，嘴里高声唱着《当》。

    封帆走过去拎起她一只胳膊：“再唱就把你丢在这。”

    孟晚晚一脸厌烦地瞪他：“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烦！真不如我的小南子体贴。来人呐，传小南子觐见。”

    老六非常配合：“小六子给您请安，您上车睡一会，回去就能看到小南子啦。”

    孟晚晚看着眼前这人非常顺眼：“你这人行，重重有赏。”

    老六赶紧把她推进副驾驶把车门关上。

    封帆看着蹲在一边的赵笛音，上前把她扶了起来，整个过程她都非常安静，非常配合。

    老六看她很正常的走进后座坐着，有点怀疑：“不是，她真喝多了吗，这跟个正常人似的，看不出来。”

    封帆冷笑一声，非常笃定地嗯了一声。

    这一路封帆没操什么心，两个人都挺安静。孟晚晚应该是听进去了刚刚的恐吓，在前面闭着眼睛睡觉。

    赵笛音的姿势则是出自非常著名的雕塑《思想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之一路无话。

    孟晚晚家离小区门最近，封帆先把她送回家，让赵笛音在门口等他，赵笛音跟没听见似的低着头。

    封帆叹了口气，把孟晚晚送了进去，孟晚晚她妈逮着孟晚晚一顿数落：“怎么喝这么多呀，回来又得耍酒疯了，我已经开始头疼了。”

    封帆站在门口觉得挺过意不去，醉醺醺地把人领回来了，像怎么回事。

    孟晚晚她妈也没抓着封帆说，自己女儿她还是有一定了解，见着酒比谁都亲，又比谁都菜。

    封帆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发现赵笛音不见了，脑袋一懵，就这么会儿功夫人去哪了。

    四处看了看，才发现人正蹲在不远处的路边，整个人隐匿在阴影里，黑色的裙子和渐深的天色融为一体。

    封帆看着她的身影朝她走过去，走近低头看她，发现她正在观察地上成群的蚂蚁。

    封帆低着头耐着性子说：“赵笛音，起来，我送你回家。”

    赵笛音没理。

    他叹了口气，弓着身子伸手想要拉她，被她甩开。

    封帆沉默了半晌，他还没见过这种方式的酒疯。

    陪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又尝试开口：“在看什么？”

    “蚂蚁搬家。”赵笛音头也不抬。

    很好，封帆觉得现在终于能沟通了。

    接着俯视着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蚂蚁都回家了，你不回家。”

    “我不想回家。”

    封帆沉默了，刻薄如他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

    赵笛音突然仰着头看他：“你很可怕，我有巨物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