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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现在根本动不了她,你没看到她那些带刀侍卫吗?而且那竹园也都是她的人,根本就插不进眼线。”这个才是让她最着急的:“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孩子明明被人劫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觉得是应辟方?”

    “八九不离十,他根本就没从没相信过我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阮玉锦冷笑:“至于那夏青,那就让母亲来对付她。”

    说到这母亲,阮氏眼底明显有丝惧意,听得了阮玉锦又道:“你跟母亲在一起这么久,要是能学会她的一丁点,这夏青早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阮氏这回竟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夏青醒来时,已是凌辰时分。

    烛火幽幽,并没有熄灭,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细听之下还能听到窗外的落雨声,显然雨还没有停,微微侧身,她便看到了应辟方,他正埋首于案前,看着一大堆的文书,时而,他拧眉深蹙,似遇到了为难之事。时而,他一声叹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冷冰冰之状。

    夏青起身,身体还是有些弱,但并不影响行动。她悄然下床,又点亮了根烛火,让房间再亮点方便他阅文。

    烛光的陡亮让应辟方抬头,却看到夏青时,怔了下,赶紧起身:“怎么醒了也不叫我,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着,不……”声音嘎然而止,他复杂万分的看着夏青为他拿了斗篷替他披上,边披边轻声说:“王爷这般辛苦,可不能再着凉了。”

    她关心他,却并不信任他,应辟方望着这张已恢复平静的面庞,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见应辟方只看着她,夏青奇道。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敲声。

    “进来吧。”

    水梦走了进来:“主子,奴婢给你熬了鸽蛋粥,您吃点吗?”房里灯亮起时,她便知道肯定是主子起来了,主子不喜欢房间太暗。

    夏青点点头,对着就辟方道:“王爷也吃一些吧。”说着,先给应辟方盛了一些,才给自己盛:“对了,”夏青看着水梦:“让大牛回去休息吧。”

    “是。”水梦退下。

    应辟方有饥饿感,面前的粥闻着也美味,可没有食欲,脑海一直回放着夏青叫大牛守在门口的事,转眼见夏青吃得欢,只觉心里更是沉闷,放下筷子又去伏案了。

    夏青奇怪的看了他眼,也没再说自己,而是自己吃起粥来。

    方才还看得进的卷案,这会应辟方只觉那些字都在他面前游荡,看了这个忘了这个,根本就看不进,不得已只得放下卷子,转眼见那女人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这个时候若是那些妾室或阮氏,定会上前讨好他,可她没有,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

    “我也饿了。”应辟方再次走了过来,喝起方为就为他盛好的粥来,只脸色有些差。

    夏青点点头,将自己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听得应辟方说道:“过几天阮氏的母亲和小妹要来住些日子。”

    夏青轻嗯一声,他又道:“你若是寂寞了,也可以让爷爷和你叔婶住到府里陪你,还有那二个弟妹,在这里,他们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一切费用都由王府来填。”

    “谢谢王爷,我已经给了家人许些银两,足够他们好好过日子了。”夏青淡淡一笑。

    她也只有那些银两而已,怎么够?下一刻,应辟方似想到了什么,向来淡漠的脸一会青一会白,这个女人确实有些钱,当初她毫不犹豫将他卖了时,可是获得了一千两银子的,这笔银子足够农村人好好过上几年了。

    想到她的这份狠,还有对他的不信任,应辟方脸又黑了。

    想到以前和夏青的相处,他又突然间觉得庆幸,庆幸爱上了这个女人,真是复杂,道不明,说不清。

    阮氏母亲,那是十大家族之一的阮氏家族的大主母,其排场自然不一样,单就贴身服侍的丫环,就有十人之多,更别说带来的侍卫,她进城的那日,京城又热闹了不少。

    瑾王本身就是个惹话题的人,从贾商之子到起义首领,再到被朝廷安抚,还有与封城之间曾经的兵戎相见,都是京城子民茶余饭后的话题,这会阮氏大主母一来,那话题又多了个,好端端的瑾王妃的母亲来干啥啊?

    这是京城,哪怕很平常的探亲,在京城的老百姓看来,那就是有事了。

    听说前些日子瑾王带回一个如花美眷,盛宠不衰,那瑾王妃就受到冷落了,瑾王妃为了除去这个拥有王爷宠爱的女子,只好把老母亲接过来想对策。

    此时,坐在茶楼角落一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边听着这些议论声,一边则看着道上那盛大的排场,面纱内的目光满是刺骨的寒意,想到自己打听到这阮氏家族的背景,又看了看瑾王府的方向,起身离开。

    瑾王府内。

    阮老夫人的到来,应辟方自然是偕同府内上下的人迎接,而一进屋便看到女媚,阮老夫人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阮老夫人是个身形颇为丰腴的妇人,她并不是很美,却长得慈眉善目,特别是笑起来时,眉弯如月,让人觉得是个和蔼和善的老太太。

    一翻参礼,阮老夫人和阮诗颜便相拥在了一起,哽咽出声,哭得那个情真意切,思念之甚。

    除了夏青院里的人和玉秀二名侧妃,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有些思乡心切的长工甚至也偷偷的红了眼。

    应辟方瞥了眼夏青,却见夏青微怔的看着相拥着的阮氏母亲,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年前她说的那翻话‘我是一个孤儿,所以,别说是我的孩子,就是我身边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开’。

    想到这儿,应辟方的心一紧,便对着王礼道:“让夫人回竹园休息去吧。”

    现在离开?这不合规矩吧?王礼暗附着,不过见王爷并没再说什么,就走到了夏青面前将意思说了,夏青点点头,领着嬷嬷几天离去。

    阮老夫人虽然拥着女人说着思念之情,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周围,那夏青的画像她早就看过了,因此一进来,便注意到那个平静沉默的女子,此时见她不打个招呼就离去,心里已经不快了,自然,她也注意到是女婿让她离去的,显然,这里的情况比她料得还要糟糕,想到这儿,她狠狠瞪了眼正在哭的女儿。

    阮氏一见到母亲瞪她,心里一惧,暗暗将袖子升上去看了看,只见那里正有一块暗青,正是被母亲方才掐的,以致于她此刻会哭得这般伤心。

    一路上,夏青挺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