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禁低声道：“你一个大夫，还不能查看出到底有没有怀上身孕？”

    那大夫摇着头眯着眼道：“不急，身体上的病症，牵连甚多，切要注意夫人的饮食。”

    晏晓雨仔细听着，松了口气，“好，大夫，我会注意的。”一般的大夫摸到有身孕的脉象，定会向主人家到底，如果确实不是，或者拿捏不准，应该不会弄虚作假的谎称有孕。如此，晏晓雨还是安心了些。

    那大夫又说了些相关的病例，嘱咐着要注意茶水饮食，也说了些别的，晏晓雨没心思去听，只顾着推算过去和司徒铉在一起的日子了。算来算去，也并没有在危险期做过什么。

    末了，她道：“明月，你送大夫出去吧。”

    夜里，院子里的花香从窗户里吹进来，晏晓雨闻着那味道，闭目发怔。这半日，胸口顺畅起来，人也精神许多，夜越深，就觉得空气越好。

    床榻间，明月在她身后放了个鹅毛的软枕，得她吩咐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这两日不见阿辰，明月不知，也不知她去了什么地方。

    正这样想着，垂青阁陷入微凉的雨夜之中，万物沉寂，草虫不鸣。

    忽然，有人从门外悄然进来，直到一阵凉风袭来，晏晓雨才发觉屋内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朴素的丫环衣服，面上蒙着黑纱，身形清冷，不发一言的看着榻上的人儿。

    半晌，晏晓雨才悠悠开口：“你是？”

    后知后觉中，她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儿，整个垂青阁似乎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人声儿，只有屋内摇晃的烛火声和门外的凉风声。

    黑纱随风翻飞，她的面孔若隐若现，白皙精致的下巴，似曾相识。

    “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

    晏晓雨抿着红唇，凝目变色，“你怎么会这首诗？”

    她忽然掀开面纱，款款前来，面色清冷。“雅夫人？”晏晓雨心中微寒，脸上再无半丝轻松神色，“你不是离开王府了吗？”养伤的那几日，想到了紫述香香袋一事，问及明月，明月也只是说，王爷休走了雅夫人。

    雅夫人立在榻前，倏然无奈的冷笑道：“去而复返，必有来意。凝梦生前一直在写那首诗，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晏晓雨这才联想到雅夫人极有可能跟凝梦的死，以及上次寒山寺的事都有关系，那么，她主动来透露着一切，肯定不怀好意了。

    阿辰啊，你快出现！

    这么多天没看到你，是不是也出事了呢？

    晏晓雨克制住神情淡淡的道：“姐姐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她茫然失神，声音淡薄，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寥落：“当年，我最爱的一首诗，便是那首《春暮》，那是周郎离别前送给我的礼物。只是，凝梦来玉生阁无意看到了，觉得喜欢，便记下了。”

    “既然她都失声了，再也无人知晓那个秘密。你为什么还要杀害她？”这一刻，晏晓雨也想得通透了，或许昔日里看似平淡的一幕幕，都暗藏杀机，只是，局中人并不清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