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外，气氛日渐紧张。

    用朝廷的话讲：贼氛日炽，广阳的黄巾已经逼近蓟县。

    之前接到朝廷命令南下青州平叛的郭勋得知广阳叛乱，急匆匆的带兵又返回了幽州。

    与幽州太守刘卫合兵一处之后，便死守幽州。

    幽州城已经关闭城门有四五天了。

    胡不为带着素素到了城门之下，望着紧闭的城门一阵头大。

    城下，各郡县逃难的灾民围满了城门。

    胡不为和素素和这些灾民守在城门外。

    这里，一片末世的景象，孩童的哭喊声、大人的责骂声，混杂在一起。

    绝望的气氛在城门下蔓延，在这种气氛下，混乱终于开始。

    先前，还是小规模的冲突，不外是你抢了他的食物，他动了你的孩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混乱逐渐的扩大，饿极的灾民开始抢夺那些没有男人跟随的妇女手中的孩子。

    立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妇女绝望的哭喊，还有孩子凄厉的惨叫，那些孩子被摔死之后，很快便落入了饥民的腹中。

    于是，更大规模的暴乱被彻底的点燃。

    一些有粮食的富人最先被杀死，粮食和尸体相继被吃光，接着那些柔弱的灾民一个个的成为了这些灾民眼中的目标。

    掠夺和防卫同时展开，一场不比战场上弱上多少的屠杀就此铺开。

    接着，在开始的混乱之后，新的秩序被建立了起来，以郡城为单位的灾民分成了几个派别，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被推举为首领。

    相对于开始的漫无目标的杀戮，此时，有组织的攻击下，更多的人倒在了血海之中。

    城墙上的郭勋和刘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似乎，他们看的不过是一场猴戏，甚至连皱眉这样毫无意义的表情也不会在他们的脸上浮现。

    胡不为和素素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浑身发抖。

    雁门的大屠杀他亲历过，但是远不如眼前这样的惊心动魄，人们的兽性被激发起来的凶残，这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无数年后，当他再一次想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控制那种来自灵魂的战栗。

    地狱之门在这一刻被打开。

    到了最后，他和素素已经彻底麻木，站在风暴的外围看着这样的情景，甚至可以做到气定神闲。

    这一刻，他终于阴白了城墙上郭勋和刘卫的感受。

    身在混乱之中，能像他和素素这样置身事外的人根本就没有，孤狼，在这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吃掉，连渣都不剩。

    胡不为和素素几次遇到那些试图攻击他们的人。

    素素在洛阳从最精锐的司隶校尉的手下杀出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只能算是本位武化的灾民。

    素素举起手中的剑，将那些试图攻击他们的灾民成片成片的扫倒。

    大量尸体堆积在她的面前，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子，几次，她忍不住就要吐出来，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在素素如同屠鸡杀狗的强横手段下，那些对她们心怀不轨的人终于不敢再对她们有任何企图。

    而素素的血腥屠杀手段，成功引起了城墙上郭勋的注意。

    郭勋站在墙上看了很久之后，终于认出了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