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屏，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你可愿陪我？”

    树逸的眼眶泛红，官海浮沉的温度最是刺骨，爬上最高的位置后，他坚持认为，这辈子除了叶清屏，不会再有另一个人能如此待他。

    “是你，先放手的。”

    叶清屏的手里是许久不用的雕花剑，剑刃因许久无人擦拭以至于寒光不再，但依旧是凶器。

    “那现在，我要这天下在我手中，你就是我的。”

    树逸在笑，又或是哭，他的声音几近扭曲，直到手下把皇帝押到他面前“我再给你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我把皇帝给你们，叶国也还给你们。”

    “把我皇兄放了，不要让我后悔救了你！”

    叶清屏不能确定自己的武功还有几成，看着树逸的剑尖直指皇帝脖颈，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你救了我？”树逸发问道“明明是你，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让我亲手杀你，是你先招惹的我，可我陷下去了，你呢？”

    “你觉得我错了，那我对不起你。”叶清屏抬头看向天空“一切是我的错，放人，我随你离开。”

    “树逸，你这言而无信的家伙！”叶清眉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大声责骂道“你还有脸做我姐夫？我偏不要认你！”

    “小祖宗，你快下来啊！”辛柯急忙跑向叶清眉，却看树逸目露寒光。

    叶清屏扬手拍开几枚暗镖，敌军忽然乱了起来，再整顿，却见皇帝死在混战中。

    “我不想恨你，也不想杀你。”叶清屏看辛柯接住了哭晕过去的叶清眉，瞪大着眼对峙“他们，同样是给我温柔的人，树逸，就算我叶清屏对不起你，你我二人的恩怨为何牵扯到千万人的性命？”

    “我不想伤害你们的，你信不信。”

    “你以为，称王称霸，想要的就都能得到，无人敢骂，无人敢反抗，就是满足，就是追求了吗？”叶清屏看着树逸痴痴的望着自己，决绝道“郑国已将叶国占领，那么叶国的归属已经不是叶家说得算的，若你不杀，我们会搬离皇宫。”

    “叶清屏，你，能不能别走。”树逸看她走得决绝，想起新婚之夜自己的背影大抵如此，原来在很久以前，这些事原本可以那样美好。

    “你若觉得我欠你什么，那一剑后给你带来的一切我想可以补偿，如果你觉得欠我的，那就把叶国的百姓们保护好吧，其他的，我不要了。”

    叶清屏跟着辛柯抬起叶清眉，消失在他眼前。

    “我想要的，得不到了。”众将无人见过树逸失落的样子，都被吓得不轻，直到看见他闭上双眼，抬头又是淡泊和狠厉的模样。

    那个女人，即使留下也是祸水。众将中大部分都这样想。

    红袖来接她时，她已经看惯了世俗百态，一行三人游戏于人间，但终要一别。

    听红袖说因为那场赌局她没了共主的地位，叶清屏忽而一笑就此解了前怨。

    登天涧就在眼前，叶清屏很想知道这场赌约的输赢，但红袖偏卖关子。

    “你是神将，我是鬼兵，你们天界的事少问我，赶紧走了。”红袖，也就是山鬼催促道“走之前不要跟他们说话，小心出事。”

    “清屏！你是不是说过，登天涧，凡人进入，很快就会白首死去。”辛柯追上来，拦住她们“你现在也是人，带上我，我想看你白首的样子。”

    “一定很丑。”山鬼嫌弃道“记住一个人最美的样子不好吗？”

    “我想记住，她全部的样子。”辛柯固执道。

    “疯子，走吧。”山鬼点头，带着叶清屏，而叶清屏拖着辛柯，她心里有她的打算。

    登山是不宜的，从山顶上向下看，始觉吾心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