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然等他们又走得近了几步，仔细再看，果然是陆师兄，还有几个校领导。

    陆郗年跟领导一一握过手，领导继续夸赞着，“小陆啊，你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了，这次能专程抽出时间过来，咱们也挺感激的。”

    “丁教授言重了，在场诸位，都是我的恩师。”陆郗年微微笑了下，回道。

    他说话间，只觉得不远处似乎闪过了两个人影，下意识，朝那边扫了两眼。

    秦暮然蹲在灌木丛后，汗都出来了。

    这儿小虫子又多，被她身上油漆的味道吸引过来，咬得她小腿很痒，却又不敢伸手去拍，就怕被人发现。

    她看着陆郗年，只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润如玉，比前几年添了几分成熟。

    此刻的心跳声，震得她自己的耳膜，都在发颤。

    陆郗年确定那儿有人，他看到了一片衣角。

    斟酌了下，回头，朝几个老师轻声道，“酒店包厢已经订好，我临时有点儿事儿要处理，要耽搁一会儿，几位教授先过去，咱们晚饭时接着再谈行么？”

    几个教授又同他说了几句客气话，陆郗年目送着他们离开了，等了会儿，转身，朝灌木丛那儿走了过去。

    糟糕，好像被发现了！

    秦暮然心里有点儿打鼓，不知所措地看着朝她们走来的陆郗年。

    “我怎么觉着师兄腿可真长！更帅了！”唐宁由衷地赞叹了句。

    秦暮然越发的紧张。

    她甚至听不到唐宁在说什么，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陆郗年，他还记得她吧？

    但是哪怕还记得，就凭她现在这样，有什么立场，面对面地跟他寒暄说话？

    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秦暮然吓得浑身一抖，垂眸看才发现是只手！

    这只手将她随之的惊呼声，尽数堵住了。

    几分钟后，秦暮然坐在路旁的休息椅上，有些尴尬地看着停在面前的车。

    这儿停车场，是老教学楼后头的医务室附近，一般老教学楼的课很少，所以特别安静，没什么人过来。

    加上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

    男人坐在后座上，处理完了手上的文件，轻轻合上了电脑，侧头，扫了眼秦暮然。

    秦暮然被帝无玦这么一看，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底心。

    “偷看师兄？”帝无玦薄唇轻启，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秦暮然支吾了下，回道，“不是……”

    “嗯？”帝无玦轻轻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只是一个字，便让秦暮然心虚了，老老实实回道，“我这样子哪儿能见人，就躲一下人。”

    “然后？”帝无玦继续问。

    夕阳的光斜着倾撒了过来，照在男人脸上，显得轮廓格外深刻，露在面具外的下颌犹如刀削般干脆利落，眼神犀利。

    秦暮然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面具下帝无玦的脸，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早在当年秦家搬家之前，帝无玦便跟随队伍离开了龙城，她那时十三岁。

    她斟酌了下，别扭地低下头，如实回道，“我在学校贴吧上被人攻击了，大家看到那些我上你们家车的照片，都以为我是被人包了。”

    那个男人，秦暮然是第二次去见他了，帝无玦不是瞎的。

    十月末的天，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毒，他听她说着，看着她通红的，有点儿肿起来的脸，心终究还是软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