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殊吩咐人把素问斋收拾干净后，为了掩盖住血腥的气味，他将香盒打开，把一整盒玫瑰香料倒进了暖炉里。

    刹时，整个素问斋香气清郁。

    他踱步来到袁清念的床榻，再次帮她搭脉，可此刻他心神不定，搭着脉脑子里却不断浮现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

    “老夫可以答应你收你为徒，传你武功，救你于水火。”

    “但作为条件你要以命为誓，一世护袁清念周全。”

    “哼-”容子殊冷不丁的从鼻腔发出了一声闷响。

    眼里透着几分阴寒，“以命为誓，难到我容子殊想要活命就要非得要依附于他人吗？”

    他恨恨得放开袁清念的手，满腔怒火的走出了素问斋。

    接下来的三个月，袁清念重复换药了两次，脸上的腐肉消了长长了消。

    每一次都是容子殊独自帮她完成的，而换药所受的痛苦也一次比一次轻。

    第三次换药十日后春意盎然，蒙山上漫山偏野开满了玫瑰花。

    容子殊、慕容齐和杜仲特意陪着她到乌楼外的凉亭拆棉布，袁清念坐在石凳上，棉布被容子殊一圈圈的拆下。

    面容也一点一点的清晰，等完全拆下的时候，袁清念互相紧握的手已经搓红了。

    真容一露，容子殊得意一笑，想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作品却被慕容齐一把制止住了。

    “容郎君，眼看手勿动。”慕容齐玩笑着说道。

    “好看。”旁边的杜仲直愣愣的看着袁清念傻笑，袁清念礼貌的回了她一个浅笑，他害羞的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尚可。”慕容齐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容子殊对他冷眼一瞥，“看来齐郎君平日里见不少绝色，连此等容貌都看不上。”

    袁清念没心情听他们互相调侃，紧张兮兮地拿起石桌上的铜镜，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眼睛。

    从前的桃花眼还在，接着是鼻子嘴巴，虽没了从前的精细，但大气了不少。

    整张脸没了以前的灵动，却添了几分英气，所幸的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小梨涡依然挂在嘴边。她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虽然容貌变了，但也方便你以后行事，自从筹款宴出了刺客一事，你的海捕文案就下来了，现在满大街都是你从前的头像。”

    “不过仔细看，你的容貌和从前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往后你出入还是带上帷帽比较稳妥。”

    慕容齐说着把腰间别着的剑放在她的面前，“流冰剑还是留给你吧。”

    “嗯。”袁清念温柔的应了声。

    “铃铃铃铃铃”山间传来一阵悦耳的风铃声。

    容子殊和杜仲都提起了戒心。

    山门的药童匆匆来报，“主子，有人闯山了。”

    “来了多少人？”杜仲问。

    “一人。”

    “只是一个人你慌什么？蒙山山路复杂曲折，乌楼的位置隐秘，各处又有主子亲自设的毒障林子，没有我们带路他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杜仲数落。

    “我觉着杜仲说的有理，这乌楼的布防堪称一绝，当初我和清念若不是运气好碰到了下山的药童，恐怕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慕容齐笑着奉承。

    “可知道来者的身份？”容子殊问。

    “来的是一名男子，他自称是齐郎君的护卫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