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太小太小了，还不大认识皇宫的人。

    一个和蔼的声音在他头顶想起：“想吃吗？很好吃的栗子糕。”

    他接过了一块栗子糕，吃到一半便两眼一黑倒下了。

    萧清朗直接惊醒了！

    这是他四岁那年被庄太后下毒的事，这段记忆早就模糊了，只是潜意识里会拒绝栗子做的东西。

    可能是第一个梦刺激到他的脑海了，竟让他把尘封在幼年的记忆都给想起来了。

    他没梦到那人的脸，可他看清了对方的手。

    那是一只左手，左手腕上有一颗痣。

    姑婆的手腕上没有痣。

    当年给他下毒的人不是庄太后！

    萧清朗夜里睡得不甚安稳，翌日便比以往晚起了一刻钟。

    仅仅是一刻钟而已，就被告知顾瑶瑶已经出门了。

    顾瑶瑶是去探望姑婆了。

    一如皇帝看见庄太后生病会想起静太妃会不会也身体抱恙一样，顾瑶瑶看见静太妃生病，也想起了姑婆曾彻夜守着皇帝，姑婆上了年纪，一夜不眠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

    顾瑶瑶的身上不仅有庄太后的令牌，也有皇帝御赐的令牌，她随手掏了一块令牌出来，直把宫门外的侍卫惊呆了。

    不是。

    你前几回拿的不是仁寿宫的令牌吗？

    怎么今儿就换成了华清宫的了？

    “不对吗？”顾瑶瑶翻了翻，又拿出一块牌子。

    侍卫接过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这特么是先帝的令牌！

    ……呃，那块好像是姑爷爷给她的。

    顾瑶瑶又在兜里翻了翻，好像还有的。

    侍卫脸都白了，你别翻了！鬼知道一会儿你翻出个什么东西来！你赶紧进！赶紧进！

    侍卫把令牌还给顾瑶瑶。

    顾瑶瑶去了仁寿宫。

    秦公公见她过来，惊讶之余又有些如释重负：“哎呀，顾姑娘你可算过来了，再不来奴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姑婆生病了吗？”顾瑶瑶看着秦公公担忧的神色，问。

    秦公公叹气点头：“病了有几日了，一直不肯往外张扬，也不肯让奴才去将顾姑娘请过来。太后说是小病，养养就没事了。”

    这个年纪小病也难受，也危险的。

    顾瑶瑶忙去了姑婆寝殿。

    庄太后只是劳累过度染了风寒，然而诚如顾瑶瑶所说的那样，这个年纪的病不是病，是随时可能要人命。

    庄太后形同枯槁地躺在凤床上，一夜之间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生机。

    “姑婆！”顾瑶瑶上前，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之后坐在床边开始给姑婆把脉。

    庄太后虚弱地看看顾瑶瑶，又看看跟在顾瑶瑶身后的秦公公，白眼一翻，说道：“谁让你把人叫来的？”

    秦公公讪讪。

    顾瑶瑶给姑婆拉了拉被子，道：“不是秦公公叫的，我自己来的。”

    庄太后：“哼！”

    “早上喝过药了吗？”顾瑶瑶问。

    秦公公道：“还没，御医叮嘱饭后喝，可太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