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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清幽的月光下,树木隐隐灼灼。卫娇低头,借着月色瞥了眼自己的衣服,又脏又破像个乞丐似的。

    就这样一副打扮回去,被撞见肯定又是一顿麻烦。卫娇苦着脸,心中将衣服撕破的那个罪魁祸首骂了好几遍。

    她刚才就不应该以德报怨救那人,让他失血过多死了算了。

    这时,一阵夜风出来,树叶的簌簌声让寂静无人的石板路上更添阴森,卫娇当即双手合十念叨:“对不起,我说错了,那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不怪她胆小不争气,实在是今晚遭遇了太多不顺。想到刚才的经历,卫娇一哆嗦,步子迈的更加急促。

    在礼乐司洗衣服的地方洗漱整理了一番,又找了个半干的衣服披在外面,卫娇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房。

    屋子里安静无声,卫娇猫着身子进门,正准备关门,突然一道模糊的说话声从床上传来,吓得卫娇一激灵,差点摔倒。

    她闭住呼吸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片刻后她松了口气。

    原来是室友翠玉在说梦话。

    “死丫头,吓死我了!”卫娇没好气地笑骂道。

    回答她的只有翠玉酣眠的呼吸声。

    卫娇看着睡得正香的翠玉,好笑的摇摇头。借着月色走到自己床上,然后将脏衣服换下,团成一团塞进柜子里,这衣服不便宜,她舍不得扔,准备找个时间将它拆了改成其他物件。

    次日醒来,卫娇浑身不舒服,整个人都透着疲惫。而罪魁祸首就是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它钻到她梦里,搅得她后半夜一直睡不安宁。

    再一次看到卫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翠玉没忍住打趣道:“我说卫娇,你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卫娇心里一咯噔,瞌睡瞬间没了。

    “我瞧你昨晚睡得挺早呀,怎么困成这样啊?”

    “没办法,最近苦热,睡得不安稳。”卫娇打了个哈欠,随便胡诌了个理由。

    翠玉抬头望了望天空的赤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最近这天确实挺热的,这会儿还早上呢,我就开始觉得浑身燥热。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结束!我听说弄梅都开始用冰了,真奢侈!有个当乐卿的干娘就是好。”

    卫娇含糊地点点头,动作麻利地穿衣洗漱。

    ——

    心中一直惦记着御音阁的事,卫娇练琴频频出错。黄乐师看着不在状态的卫娇,脸色越发不好。

    在卫娇再一次出错后,黄乐师眉头紧皱,厉声斥道她:“停,卫娇!你瞧瞧你今天弹得这是什么!”

    卫娇垂头,乖巧认错:“师父,对不起!”

    “你今日究竟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瞧她认错态度良好,黄乐师神色稍缓,她关切地问道。

    卫娇低头,她可不敢把自己昨晚遭遇告诉她,免得她担忧着急,同时卫娇又不想欺骗她,只能沉默以对。

    黄乐师看着不吭声的爱徒,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卫娇,乐女选拔在即,我希望你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你在音律上有天赋,可是光有天赋是不够的。礼乐司不缺勤奋,不缺有天赋的。你要不再努力点,凭什么在乐女选拔上脱颖而出?”

    知道黄乐师不生气了,卫娇上前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师父放心,乐女选拔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给你丢脸的!”

    “你就贫吧你!”黄乐师听了她的保证,没好气地笑骂了她一句,“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练习。”

    卫娇闻言立即回到座位上坐好,白皙修长的手指置于古筝上,跳跃地拨动着筝弦,演奏出如诗如画的曲调。

    轻灵的筝声从房间里传来,如同穿过竹林深山的风,清凉舒爽,拂去人心底因炎热天气而产生的烦躁。

    这筝声不过是一首普通的江南小调,礼乐司任何一宫女都会弹,但是却没一人像眼前这人弹得这般生动而有灵气。

    黄乐师凝视着眼前这少女,神色舒展,透着满意。

    曲调悠扬,飘荡在礼乐司的上空,走廊上端着茶点前往各处的宫女们似乎也被这样引人入胜的曲调吸引了,不自觉地慢了脚步。

    一会儿过后,曼妙柔和的筝声换成了另一种基调,哀婉缠绵,丝丝萧瑟,将人从如梦如幻的江南拉到了枯木凋零的深秋。

    从轻灵雅调转换成愁思哀乐,一切过渡的是那么自然,没有半点突兀,黄乐师摸了摸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看向弹筝的人目光透着几分欣慰。

    礼乐司的正厅门口。

    容七双手环抱斜靠着廊下的柱子,听见这悠扬曼妙的小调,啧了一声,“这礼乐司不愧是皇宫里国乐圣地,瞧瞧这小调,比那仙乐阁好听了不知多少倍。”

    “不都是曲子吗?我听着没什么不一样的!”容九摸着自己宝贝大刀,听见容七的感叹后顺嘴插入了自己的看法。

    ”你这蛮人,真是半点风雅情趣都不懂!”容七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主子就是被你们带坏了,都二十多了还不开窍,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贤妃都来过问了好几次了!”

    “说得好像你身边有女人似的!”容九反驳道,“再说了,咱们禁龙卫除了容六成了亲,哪个不是老光棍?要什么女人,娇滴滴地一碰就哭,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