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楚回到病房之后，见陆老夫人忽然要起身，她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外婆，您要去哪？”

    陆老夫人看了眼窗户外面，开口道：“有点闷，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好，我陪您一起下去。”云楚楚应了一声。

    随后，便扶着陆老夫人坐在了轮椅上，推着她下了楼。

    她带着陆老夫人到处转了转，没敢让陆老夫人在外面待得太久。

    “外婆，外面冷，我怕您着凉了，我们还是上去吧。”

    陆老夫人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忽然感叹道：“你说我还有多少时间？还能不能看到这园子里的花开了？”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这医院的花园，不过，因为季节的关系，园子里都是一些光秃秃的枝头。

    云楚楚不想听见她说这么丧气的话，顿时拧起了眉，“外婆，您在说什么呢？您福大命大，当然是想看到这花什么时候开都可以。”

    陆老夫人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她无奈的笑了一下。

    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自己感觉怎么样清楚得很。

    这一天天下去，是越来越感到浑身无力，甚至每天睡着了之后都会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

    云楚楚可以欺骗自己，但她不可以。

    “走吧，外面冷，我们上去。”她的声音蓦然有些沧桑。

    云楚楚点了点头，推着陆老夫人回到了病房。

    她把空调开到了最大，生怕陆老夫人再有什么不适，折腾不起。

    而后，坐在床边陪着陆老夫人说了会儿话。

    陆老夫人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了，突然就想起了云楚楚妈妈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她对云楚楚其实也充满了愧疚。

    “说起来，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你外公以外，就是你妈妈了。”

    提起妈妈，云楚楚也有些好奇，她望着陆老夫人那布满了回忆的双眸，开口道：“外婆，我妈妈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呀？”

    陆老夫人顿时陷入了回忆，“你妈妈小时候特别乖，很懂事。我记得有一次，我发脾气不小心把东西砸到她的身上，她却并没有哭，而是问我气有没有消一点。那个时候，我一心想要逃离那个炼狱。”

    现在想想，她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又何尝不是伤害了两个无辜的人？

    所以，她注定成为了和顾老爷子一样的人。

    只是，那两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她也没有任何弥补的机会了。

    说起来，云楚楚也想起了妈妈曾经跟她提起外婆时候的样子。

    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柔和，“外婆，妈妈跟我说过，在她心中，你也是最好的妈妈。”

    所以后来，她对从未见过面的外婆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心。

    陆老夫人却怔住了，声音有些颤抖，“你妈妈……她真的这么说的？”

    云楚楚点了点头，“是的。”

    话落，陆老夫人突然哽咽起来，“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假死，至少还能给云楚楚的妈妈一个美好的童年。

    都怪她当初性格太好强，又太自私。

    云楚楚怕陆老夫人情绪起伏太严重，便安慰道：“外婆，都过去了，您别想那么多了。况且，妈妈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虽然云楚楚这么说了，但陆老夫人还是一直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