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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夜摩天阴阳掌

    他们象是在一起坐了好久。

    笛声响起,天欲飞霜,似有鸿行渐远。

    “这笛声好愁好凉。”一曲已终,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小道士。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确,他学道、习武和练曲,是从模仿开始的,很多东西,只是到了后来,慢慢才能领悟。

    “其实我们俩个都很可怜。”他们会一起沉静于这落红成霜时,她双目如星复如月,变得很近很亮,声音象凉风悠然而过,却会在后来的时间中,细碎地浮起。

    很多事情,开始只是偶然,后来就只能是对这个在偶然中开始的命运的遵从。

    他们见过一面,无人知晓,又见过一面………

    渐渐地,有一种异样但是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让他们不得不一再重复这样的情景,那是一种机会,如同生怕会失去的东西。

    其实这样的情景,更多依赖的是想象。

    想象中,又有什么,是过后还被认为是真实的东西呢?

    一曲“秋夕月明”,内功心法,皆在于玄幽之处,深不可测,只是吹奏者,心中并不完全明白,他需要一步步地去发现,那细微的变化处,却好象风过不留影。

    她象是比他更能领悟,却又要掩饰,是一种出于小女子对男子汉尊重,“你好象对我一点都不防备,不怕我偷学了你的内功心法?”这却是另一个话题,好象要故意为难他。

    他却象是很惊讶地看着她,“你听出了什么呢?”

    她有些神秘的笑,总让他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在他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她已伸手从他的腰间,要过那柄长剑,裙裳飘逸,剑光闪动,身影翻飞。

    这与他心中的觉悟,几近相同,让他大吃一惊。

    “你怎么做到的?”他却并无妒意。

    她收了架势,剑丢在他的面前,“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东西,你的笛声中自然有,我还不想学呢。”

    他摇了摇头,“师父并没有说得很多。”

    她笑,“你师父自然不说,可我知道。”她果然聪慧异常。

    “箫声剑气两销魂,是这样吗?”神色中有了种老气,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她手抚着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你这小道士,却会笑人,满嘴斯文,说得好听,只是人像块木头。”她同样也有和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内心涌起了一种冲动,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这是他们俩人之间的秘密,在此练功,是师父给他的自由活动的时间,好象师父也并非要把他培养成一个真的道士,只是说他的禀赋,是个练武的材料。至于还有什么其它的原因,他是不知道的。

    他忍不住想和她靠近。

    她好象知道他的想法,这是一种无形的感觉。

    她在什么时候,依偎过来。

    一切都在无言之中,她好象也变得不再那么伶牙利齿。

    “师父讲要不沾凡尘,心清气静方可入道。”

    “所以讲,你是个假道士,其实你师父也是个假道士。”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让他大惊失色,“胡说,你再这么说,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看他真生气的样子,她不敢吭气,但是转眼间,又变回原先的脸色,“还真生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教你这什么‘清风剑’?,我也教你,看看我好,还是你师父好。”她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她这样说好象并不是开玩笑。

    她能很快地学会和自己不同门派的武功,这种能力的背后,必定有异乎寻常的天资和根基,但是,她的功夫究竟属于什么门派,确实难以判断。

    “怎么,不相信?”她认真地说。

    这是一种转换,原先他难以想象,除了师父的传授,还会有另一种功夫,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这是一个豁然开朗中的新发现,是在另一种情境中的开始。

    她弹奏的是古琴。

    一声云树杳,天地宽;二声似觉含光隐耀,极目于霁霭,层峦叠嶂处,有五色炫目,便有了后面的开始,如浮云从八方涌至,雷殷殷而起响,有季秋之降霜,惊看雕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