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段九发现异常的及时，不然顺着山路不断往上而走，便会如同走到断崖之巅，令段九连人带马一同摔落下去，其后果即便不至于使人粉身碎骨，必然也会断腿折腰。

    段九停在山路中间，看着前方翘起的山路尽头，水流喷发而出。他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那就是扬齿山脉天气诡异，常年山雨狂风不断，其地下水自然蕴含的异常丰富。对于一个巽灵境七层的水行驭师而言，要隔土驭水并非难事，何况扬齿山脉山路原本便潮湿异常，其地下水埋的也浅。润下殿的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抽水托路，将长达几百米的山路，硬生生托成了陡坡。

    “老夫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一个沙哑有力的声音从山林中传来，声音在山林中回折，令人仿佛觉得这人四周无处不在，其位莫辨。

    段九正欲开口，但一瞬间突然想到令剑仙是如何猜破自己身份的，遂将话都吞下了肚子中，闭口不言。只静静地观察这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时，从他右侧的山林中缓缓走出一人，此人一身蓝袍长衣，脸上白须到胸，眼神笃定严肃，背着双手，脚步轻重缓急皆淡定大方，一副世外高人之相。

    “润下殿殿主三清驭师？”

    段九心中诧异，他知《水华经》对润下殿至关重要，但没想到会令三清驭师亲自出手。三清驭师灵元虽在巽灵境第七层，不如段九的乾灵境第二层，但其对驭术造诣颇深，而且实战经验远超段九。两人对战起来，胜负难料，这让段九倍感压力。

    “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你插翅难飞！”

    “还有人？”段九内心尚未平复，突听得山林中又有声音传出，从左侧出来，正是那日主持驭术交流会的宋远来。

    “把《水华经》留下吧。这本便不属于你的东西。”

    段九才看向右侧，后面又有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右上角山林中，走出来的正是那日去追紫寰宗那盗贼的弟子。

    “沙沙……”

    段九正愁眉间，灵敏的耳朵又听得左上角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段九遂转脸望去，此人一脸胡茬，体型略胖，一样一身蓝袍，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三清驭师身旁。

    “莫不是润下殿的三大长老？宋远来，卫佛星，欧阳清？”

    段九虽未曾与润下殿三大长老见过面，但却对五行大殿的人员略知一二。五行大殿皆有一名殿主，三位长老，而段九如今观三人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们的名字。

    “老夫只问一句，你愿意将本殿的《水华经》归还否？”三清驭师语气平淡，却让觉得甚是严厉。

    段九沉默着，他此时内心盘算着的是，三清驭师巽灵境第七层，宋远来虚灵境第一层，欧阳清虚灵境第三层，卫佛星离灵境第二层，如此阵势，足以绞杀一个乾灵境五层的高手！

    一枚豆大的汗珠从段九脸颊滑落，只是银白色的面具挡住了，没有人看见。如果段九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完全可以放手拼死一搏，但是他身后有灵儿和魏爷爷，这两个他如今看的比他命还重的人就坐在马车里，如果双方真的打起来，段九即便能有脱身之术，又怎能保证他们不受牵连和伤害？！

    段九摸了摸胸前的《水华经》，为了一本经书，搭上四条人命真的值吗？不，太不值了！但是，如果交出去，润下殿是否又真的肯完全放过自己呢？

    今日这一场战，是否必打不成？

    “怎么，这还用思考这么久吗？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我们等太久。”站在右上角的欧阳清见段九犹豫不决，催促道。

    “哥哥，你一定要打败他们！灵儿相信你！”车内的灵儿把头凑到车帘旁，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