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49.第 49 章

    当众狂言,不敬王权,若在皇都,必遭人指摘,搞不好还要扣上‘反叛’罪名。

    但这里是南央城,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好像自己变成了他,同样骑名马、拿球杖,要去驰骋一场。

    南山后院的学生更是带头振臂高呼,他的名字响彻学院。

    “程千仞!程千仞!——”

    程千仞长杖指地,睥睨八方,像个英雄。

    露台上的大人物们头脑冷静些,为这种场面蹙眉。

    身着墨青官服的昌州府刺史,重重放下茶盏:“就算是南渊学生,天之骄子,也未免太狂妄大胆了!”

    副院长和院判稳坐如山,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其余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温乐公主神情。

    却见公主殿下笑了笑:“本宫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昔年我父皇上赛场,也会被人杖下抢球。难道我王朝的子民,不能说一句心里话?我皇室的胸怀,除了万岁千岁,听不得别的?”

    她语气很温和,意思却很清楚:本宫都没有不舒服,你哪来这么多事?从前皇帝打球尚且一视同仁,现在四大贵姓就必须被人礼让?

    张刺史立刻起身,告罪失言,许久才悄悄擦了把汗。

    钟天瑾从未遭遇如此情况,想不通这人到底是无知还是无惧,只好一言不沉着脸调转马头。

    北澜未上场的队员们神色复杂,低声议论:

    “这个程千仞什么修为啊?敢这么狂,是不是背后有人保他?”

    “钟天瑾袭爵的事情还没彻底定下来,最近派头倒是愈张扬了。今天碰个邪头,也好压压他的气焰。”

    “哈哈哈哈你站哪边啊,该不是嫉妒他有权袭爵,能封世子吧?”

    “爷还真不嫉妒,有本事的自己挣功勋,没本事才靠祖宗庇荫!”

    大家话说到此,忽又想起花间雪绛,确是凭一身本事御前听封,与他们父辈祖辈同朝为官,可是落了什么下场?

    气氛一时沉默。

    白玉玦催马上前,眉头紧锁,打量着陌生的对手。此人不按常理出牌,以致还未开赛,南渊气势先压过己方一头。

    但他没有时间想太多。

    两队抢攻者分立中轴线南北两侧,相隔五丈远。

    大旗招展,鼓杀三通。

    “决胜局球——”

    四匹战马如离弦之箭,抢攻者最先遭遇一处,两道杖影几乎同时扬起,空中交错。

    夜降马度略胜逐风,众人还未看清飞球轨迹,白玉玦已抢下球来,向前冲杀而去。

    场下南渊队员一颗心悬起,他们记得这匹马,冲击力极强,第一场曾冲破他们十余人防线。

    程千仞马稍缓,不止白玉玦,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暂避锋芒,却听得一声断喝,响遏行云,好似耳畔惊雷!

    他□□白马随之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尘土飞溅!

    夜降马竟吓得疾避,落蹄不稳,白玉玦猝不及防,险些被甩下马背。

    众人为骑手悍勇拼命欢呼,懂行的队员心惊胆战,只庆幸自己不在场上。

    从裁决球到程千仞惊马,看似复杂,实则尽在须臾,白玉玦方才坐稳,身侧一道狂风掠过,球已在顾雪绛杖下。

    钟天瑾几乎同时赶来,四匹战马场间缠斗,环回腾转,嘶鸣冲撞的声势令人胆颤心惊。

    程千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没有人教过他。

    剧烈运动使他耳膜鼓震,太阳穴突突直跳。喝过一声,好像天地间所有声音都静下去。

    没有风声蹄声,没有鼓声,没有欢呼。

    只剩他一个,凭本能纵马挥杖,十分痛快!

    钟天瑾出手刁钻,杖头专攻对手虎口、指节,一般人吃痛后拿杖不稳,不愿再正面与他相争。

    程千仞右手避过,左手反手一抓,紧握他球杖,钟天瑾奋力争夺,球杖却纹丝不动,不禁怒火中烧。

    两人角力时,顾雪绛运球遭阻拦,正要挥杖,程千仞又是一声断喝,白马不曾扬蹄,但白玉玦战马已生惊惧之心,蹄下稍滞。

    便在此刻,程千仞看了顾雪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