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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二十八章:孰是孰非(上)

    平安搬来东院后,与赤贯一同住在离疏园不远的固园。

    赤贯性子耿直,单纯热情,自与平安一处后,分外上心,直将平安视作了亲妹子,总把“安妹妹”三个字挂在嘴边。平安虽仍不与人说话,但眉宇间的郁气,瞧着是淡了些。

    我因身子还不大利索,每日只能活动片刻,多半时候,还须卧床静养。

    我遂教黎枢言寻来几本诗经、药典、史籍,自己读书之外,亦给两个小姐妹做起了教书先生。赤贯大字不识一个,平安先时向黎枢言学过认字,算是有些底子,只是黎枢言拜师后,日渐忙碌,便抽不出空教她了。

    为了照顾赤贯,我起初只教她们些简单的字词,但赤贯往往听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听上一个时辰,则必定会呼呼大睡,故而到后来我便只教平安了。

    慕星湖近日来时常不在府里,赤贯寻不到太叔乙,百无聊赖之下,又发展了新的爱好,跟列战和翦风“切磋”。

    此事说来,还得怪我。

    因慕星湖提过列战和翦风的存在,我却从未见过他们,心生好奇。有一日,我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句:“列战、翦风,出来——”半晌没有动静,我颇觉扫兴,哪知一回头,却见身后齐齐杵着两条人影,吓得我尖叫一声:“救命啊!”

    赤贯闻声赶来,二话不说,霹雳哐啷地便同他们干起架来。

    列战、翦风见赤贯攻来,也不解释,只闷头应战,三人须臾战得昏天暗地。

    我脑筋转来转去,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勒令三人停战。

    在我的询问之下,列战、翦风二人这才惜字如金地澄清了误会。

    我问:“你们就是列战、翦风罢?”

    二人:“然。”

    我问:“谁是列战?”

    列战道:“我。”

    我问:“列战,你多大了?”

    列战:“廿。”

    我问翦风:“翦风,你呢?”

    翦风:“同。”

    列战接道:“他,十九。”

    我问:“我见你俩打架时配合默契,长得也都高高瘦瘦,有几分像,你们是兄弟俩罢?”

    列战道:“然。”翦风同时道:“否。”

    我头大:“究竟然否?”

    列战道:“不然。”翦风沉默。

    我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罢了。

    赤贯以一挑二,勉强战成平手,或算稍落下风,由此激起了满腔斗志。

    从那之后,赤贯每日飞天遁地地找寻藏在暗处的列战和翦风,找到他们后,势必酣战一场。

    这日午后,梁潜来看望我。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半晌,啧啧称奇:“我终于相信,你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哈哈大笑,旋又好奇地问道,“成珏,赤贯说我昏迷之时,曾醒来过,并且同你说了一句话,我说了什么?”

    梁潜道:“你同我说,杀你之人不是黄夔。”

    我沉思片时,正色道:“成珏,那日黄肆将我掳去黄府,黄夔以为我是黎砚的姐姐,饶是如此,他也并未迁怒于我,伤害我半分。”

    梁潜偏头看着我,问道:“我该唤你黎姑娘,还是莫姑娘?”

    我朗朗一笑:“我唤作‘黎墨’,黎民百姓的黎,笔墨纸砚的墨。”

    梁潜笑道:“黎姑娘,黄夔虽未杀你,你却因他而遇刺,你不想报复他么?”

    我摇了摇头:“成珏,不瞒你说,我在武林城曾亲眼目睹黄参惨死,一个父亲想为孩儿报仇,天经地义,无可厚非。我和黄夔交谈之时,还套出话来,黎砚当日落在太子手里,黄夔曾向太子讨人,太子不允,两人已生嫌隙,并非亲密无间。”顿了顿,我斟酌道:“黄夔此人,或可拉拢。”

    梁潜认真地看了我良晌,道:“黎姑娘有此胸襟气度,着实令我欣慰。”

    我笑道:“成珏,你直唤我姓名便可,不必如此客气。”

    梁潜颔首道,“这些时日以来,黄夔心中愧疚,几次三番到梁府去请罪,等你身子大好了,与我一道去趟黄府罢。”

    “好。”我当即应承下来,又怪道,“他为何去梁府请罪?”

    梁潜道:“我当日曾与屈湘儿同往黄府要人,屈湘儿与黄夔说你是我的准夫人,因情势所迫,我未曾否认,故而有此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