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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相看他生厌

    杨宜竹假装听不懂郑靖北的言外之意,谦虚笑道:“郑公子谬赞,小店仓促开张,器具简陋,让诸位见笑了。”他们家刚了城外的宅子,手头余钱有限,因此只能将就着开了这个茶楼,宜竹打算着等以后资金充裕了再重新修缮一番。

    郑靖北一边跟杨宜竹说话一边偷眼打量着自家堂哥,他有些明白这人最近行踪诡秘的原因了。

    秦靖野的神色十分肃然,那副不苟言笑的正经模样,很难让人与刚才的那番有自吹自擂嫌疑的不着调的话联系在一起。秦靖野的目光在杨宜竹身上打了个转,用秦靖野式的口吻对陶然居进行了秦靖野式的评价,只听他用耐人寻味的口吻道:“此处妙就妙在窥听毫无阻碍。”

    杨宜竹神色怫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什么意思?难道她是故意偷听的吗?

    杨宜竹略略一想,就笑着重复一句:“秦公子,我从早上开始就坐在那里。”谁知道你会来这儿?她是闭门店中坐,二货自动来。众人兴致盎然地看着两人。

    秦靖野上前一步,用清冽的声音,很是含蓄地轻声提示道:“可是,今早我在朱雀大街上接到了贵店的一张请贴。”

    宜竹哑然失笑,正色解释道:“那是敝店的广告――广而告之小店开张。”

    这时,郑靖北瞅准时机从袖筒里拿出一张怪模怪样的纸张:“二郎你说的请贴是不是这个?我正是看了它才知道陶然居的。”

    秦靖野:“……”

    杨宜竹暗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愈来愈喜欢郑靖北这个人了,他是好的猪队友。

    不过,杨宜竹忘了世上还有乐极生悲这个词。她刚感叹完别人好猪一样的队友,她的母亲和姐姐却来了。

    一听到两人那洪亮清脆的声音,杨宜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一滞,她生怕两人当众出丑,便笑着跟向众人招呼几声,匆匆抬步下楼。

    平氏一见了二女儿,便拉着她眉飞色舞、连珠炮似地说道:“……哎哟,你孙大婶真是个厚道人,她的那个娘家庭侄子果然不错。人长得十分俊俏,又能说会道,就是家境稍差些,不过也勉强过得去,他爹好歹是个八品……我和你姐姐正好在坊里碰到了他和孙立才,他一会儿来茶喝茶,你也帮着看看。”宜竹应了一声,她早知道母亲一直在为姐姐的亲事操心奔走,也知道姐姐经过几次打击后,已经不再想钓金龟婿了,她准备钓银龟婿。没想到最后却和孙家扯上了关系。不过,她也真心希望姐姐能觅得良人,这个人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宜竹跟母亲说着话随意扫了姐姐宜兰一眼,对她的穿着打扮不禁暗暗摇头。她今日显然下了功夫装扮:上着朱红色交颈短袄,下系一条粉红间粉绿的间裙,这种间色裙是撞色搭配,十分挑人,宜兰根本撑不起来,将她的气色衬得很差。她的肩上缠绕着杏黄色披帛,额头上贴着梅花翠钿,抹了厚粉,双颊上点着面靥,嘴唇涂得血红,看得让人发憷。头上插着四五根钗明晃晃金灿灿的钗子。这么一通打扮将她原本的小家碧玉似的清新风致破坏殆尽,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宜竹默默叹息一声,张口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憋了回去。每个女人都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衣着打扮指手画脚,宜兰在这一点上更甚于别人,她还是回家后悄悄跟母亲说吧。

    三人正说着话,伙计小王洪亮招呼声又响了起来:“两位公子,你们楼上还是楼下?”

    平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们要等的人来了,她悄悄拽一下宜竹的袖子:“来了,你好好看看,替你姐姐把把关。”

    宜兰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进来,脸上顿时飞上一抹绯红,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带着微微的羞怯。神色既不安又兴奋,双手使劲地绞着帕子,既想佯装害羞又想抬头去看。看样子,她对这个人上了心了。

    宜竹的目光略过孙立才,落在他旁边的男子身上,那人生得果然不错,身材颀长,容貌俊美,一双眼睛明亮灵活。这个男子正是孙立才的表兄章文生。他母亲早逝,跟姑母章氏十分亲近,待他年纪稍长,马氏便开始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操心。章氏见杨家炙手可热,杨明成也跟着升了官,她就动了心思。她抽空把侄子叫来,如此这般试探了一番。再说这章文生,他自幼就跟一般人家的孩子不同,他少年老成,性情稳重且有心机,颇有口才。他见杨家势头正盛,多少也有些攀附的心思,因此他想着只要女方能入他的眼,他就应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