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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顾且安的大脑告诉她了一些讯息。
  处刑顾且安的那几日,他们的女儿便是眼疾发作,眼睛疼痛难忍,整天高烧不止。阿爹弃了千年难见的断头好戏,带着爱女前去医者众多医术高明的陵兰拜访。
  择日返回,迎接顾且安的是阿娘喜极而泣的泪水。
  他们太好了,连出身是孤儿的她都有点妒忌他们的女儿了。
  有时,顾且安会顺着爹特意留下的绳子来到潼关码头,像之前他们的女儿一样,赤着双脚坐在岸边,两手撑地,象征性地望着码头的大好风光,耳边传来船缘靠岸的声响,波浪拍岸的有律节奏。
  一位卖糖画的阿娘会递给她一串糖饼,招呼道:“哟,安儿今日又来啦。”
  顾且安吃着糖,发散思维,想出天外。
  到了夕阳迟暮之际,潼关上下便如火龙一般蜿蜒着点亮了灯笼的彩光,码头的河水微波轻漾,打散了岸上的人影与建筑,一会儿就恢复原形。
  收拾好糖画摊的阿娘就轻轻地拍一拍顾且安的肩膀,道:“收拾收拾,咱回家咯。”
  是啊,回家,多么动听的词。
  顾且安就这样呵护着自己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日子。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那个人的到来,将结束她温馨的生活。
  那一日到来的很快。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波澜不惊的潭水,水花四溅,掀起惊涛骇浪。
  震得顾且安猝不及防。
  阿爹正出外捕鱼,顾且安站在柜台后拿着抹布埋头擦渔具。
  风铃微响,有客来了。
  两名修士毫不客气地一拍柜台,似乎放了一袋银两,其中一名没好气地嚷道:“店主呢?我们长老要租船!”
  顾且安一听便是道上的人,她对刚见面就气势汹汹的人全无好感,淡淡道:“阿爹在外捕鱼,一时半会回不来,客官要租船请去别家。”
  潼关码头租船铺子仅此一家,尽管顾晓并无请他们绕远道去别处租船的意思,但在这位暴躁的修士小哥耳中大概自动过滤成了这类大意。
  “什么?”果不其然,那位修士叫嚣起来,“你知道我们是哪的人吗敢这么怠慢?”
  顾且安面不改色道:“不管您是哪的人,我们待人始终如一。”
  修士气极:“你!”
  风铃声又起,一股浓郁的灵气随之瞬间灌满了整间店铺,足以见得其武功高强。
  顾且安只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半晌,周身的灵气霎时被收敛回去,耳边听得那人又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来与这位姑娘商讨。”
  这“两个”指的自然是两位小修士。
  长老命令不可不从,修士不情不愿地出了店铺,只剩下那位长老和顾且安。
  “七日后龙吟渊拜师大典,千万要来。”
  顾且安猛地抬头,长老却早就放弃租船离开,留下她一人沉思。
  ……
  是夜,眼前照旧是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
  虽说无论白天黑夜都对顾晓来说没有多大区别,但阿娘会准点在夜不深时催促她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