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不住了，苦臭的河水灌入肺腔。好痛苦，在意识模糊前她向前一扑抓住车门。

    贺熠的车和邢宇的车已经过桥，听到声音立马停车。

    待他们到岸边，河面上飘着各种垃圾，根本看不到人或车。

    “沿河寻找。”贺熠握紧武器，脸色凝重。他想到过基地里会有人对他们出手，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冰冷浑浊的河水灌满了车子，路深隔着车窗看到外面的喻歌。多亏她打开车门，否则水中的气压会让车门难以打开，他们会困死在车里。

    他摸索着打开前座的门。喻歌。他在心里叫了声，拉住她的胳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车子被水冲击着向前，里面的人很难出来。他们的异能似乎在这时候都派不上用场。小宋努力打开车门，看到杨芯还困在后座吐泡泡，显然已经喝了水。赶紧把人扯出来，在水面上冒头呼吸。

    同时，路深也抱着人浮出水面，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喻歌。

    突然，他的余光看到，前面没有河水了。

    不，是瀑布！

    “快游，上岸！”

    路深拼命地游，河水的冰冷中，他能感到自己火热的心跳，快要跳出来。

    水流却更快了，还有各种垃圾，包括尸体，阻碍他们。

    来不及了。瀑布猛烈地冲击而下，他们的努力只是徒劳，被带着从高空落下。

    “噗，咳。”剧烈的疼痛，让喻歌醒了。

    她还在水里，迎面是水流的冲击，她睁不开眼睛。

    水又冷，打在身上又痛，身边却是温热。

    刚从瀑布落下，他们扎入深水，路深抱住喻歌拼命向上游。异能用得没错，他是水系异能，对这环境适应良好，还没工夫想到底哪里加强了，但以前的他肯定坚持不了这么久。

    终于露出水面，喻歌急着呼吸，但鼻子里、肺腔里的水仍让她痛苦不堪。一双手固定着她的肩膀，让她能稳定浮住。

    睁开眼，是路深，黑色的刘海贴在额头，眼睛又亮又黑，在灰暗的天、浑浊的水中，显得浓郁而深刻。

    “咳。”喻歌吐了口水，艰难地问，“其他人呢？”

    “你。”路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掉落的瞬间，在开门的时候，喻歌完全有能力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她没有，哪怕她不会游泳。她打开门，让他们能够自救。在尚未安全时，她第一句话竟是问同伴。

    “贺熠和邢宇两组人已经开过了桥。”

    “我们车上的呢？”刚呛了不少水，喻歌说话很难受。

    这似乎是水库，水面较为平静，路深拉过一旁漂浮的大塑料板：“你抓住，我下去找他们。”

    喻歌努力趴在板子上，听到路深扎入水中。四周全是冰冷，身体已经麻木。

    她运转着异能，在体内循环带来一丝丝热量，逐渐能好受些。

    这水库应该是曾经给x城供水那个，大得像片湖。冬季是枯水期，两岸的坝高高耸着，从水面到坝顶有很大一段距离。

    真是疏漏。自以为瞬移练得出神入化，就放松警惕。水和空气是不同的空间介质，上面的河水流速还很快，自身在移动，还有各种移动的杂物，真不容易做到准确瞬移。

    暂时，她不打算尝试，怕没弄好淹死了。只将意念力铺展开来，果然，在水下的探测远不如陆地上范围广，也不够清晰。

    那是什么？她突然察觉到一群红点朝她逼近。

    用尽全身力气，她爬上塑料板。

    “啊！”不等她瞬移，巨大的冲力把她掀翻。

    她和水里的东西来了个面对面，是鱼，那红眼睛，应该也是食人的丧尸。

    怎么办？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细数了空间里的武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不会吧，她要死在这里吗？

    慌乱下，她发动了最常用的技能。

    周身几立方的水瞬间消失，她的身体重新接触到空气，连带着将要咬上她的鱼也不见了。

    骤然腾空，瞬间坠落，她和从水中冲出的鱼一起落入水中。

    她有点懵，眼里只有血肉的鱼可不懵，如箭般冲来。

    没办法，哪怕控制不好，她还是在水里发动了瞬移。

    结束后的眩晕比她第一次瞬移还要严重，即使她用力憋住，还是又呛了水。

    还好这次有准备，脑子比较清醒。她放出块木板，紧紧抱住，借由浮力上升。

    而那可怕的红点，还在朝她冲来。

    正当她求生的木板又要被掀翻，一股巨大的水流冲来。

    木板翻了，水也把鱼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