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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致命之殇

    自从帮了文真太妃以后,我与芙蕖的关系也变得亲密了,一个忠心为主的人,是值得深交的。从此我就有了芙蕖和扶风两个好姐妹,她们就像黑暗里的一道阳光,在这浑浊不堪的后宫里是我所有的依靠。

    天渐渐的凉了,双手泡在冰凉的水里刺骨的疼,一直疼到骨髓里,我已经习惯了,每年都是这样。我在那里手不停的洗着,扶风突然蹲在我旁边,盯着我脖子看了一眼,说:“棠如,你的脖子怎么有几个小红斑点?”

    我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摸了一下脖子,是有几个小疙瘩,我没有在意,“哦,大概是昨晚什么虫子咬的吧。”她不说倒不要紧,说过以后,我就感觉到有些痒,时不时的得挠它一下,身体一发热更是奇痒难忍。

    跟扶风回去的路上,见几个太监慌慌忙忙的抬着一个人,身体上盖了一块白布,路过的人都赶忙避让,那几个太监也是一脸恐怕碰到抬着的人的样子,嘴里说着:"快走,快走,都让开,传染的昂。"

    扶风拉着我缩在墙角,当尸体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天公不作美,正巧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盖在身体身上的白布的一角,我猛然看见了那张布满红疹溃烂的脸,心里一惊,只觉得惊悚至极。

    平生第一次看见死人的脸,我抓紧了扶风的胳膊,扶风见状拉着我赶紧走开了。我一路心慌,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张惊悚的脸,后回去听说是劳役局里的一个小太监得了天花,会过人的,乃是不治之症。

    回去后,见芙蕖一脸心事的进来,然后放下手里的衣服,坐立不安,我坐过去一看是一件太监的衣服,芙蕖在这劳役局里是专门给宫里太监宫女洗衣服,所以有这些衣服不足为奇,

    我关切的问:"怎么了,你拿着这衣服做什么。"

    芙蕖一脸担忧的说:"我方才在洗衣服时,不知是力气大了些,还是怎么回事,衣服被我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我拿起来一看,果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边角的线炸开来了。我说:"不就是个太监的衣服吗,又不是龙袍,你怕什么?"

    "我倒是想不在意,可是这是敬事房首领刘公公的衣服,听说他素来阴狠,对身边的宫女太监动辄打骂。"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为她担心,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她更害怕了。我故作轻松地安慰了她几句,“你先不用担心,你去拿针线来,我试试能不能缝上,几年前在府里跟娘亲学过女红和刺绣,这些难不倒我。”

    芙蕖像得了救星一样,飞快的跑去拿了,我熟练的在那缝着,开心的和芙蕖聊着天,说着过去在阮府里的事,芙蕖问了我的生辰,遂高兴地对我说:“咱们俩是同月同日生的,只是我比你大三岁。”

    我高兴的说:“那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我与你还有扶风,虽不能同富贵,但也是同患难,所以我们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芙蕖高兴的点了一下头,说:“不管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挺身而出的。”

    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笑,满室温馨,谁料我想我只顾着说话竟将针脚缝歪了,芙蕖看都没看就将衣服送走了,说是不敢耽搁。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料想次日,敬事房的来了两个太监,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正巧芙蕖不在,我见那来势汹汹心里为芙蕖担忧。

    我迎面走了过去,领头的太监拉住我,我赶忙施了一礼说:“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那领头的说:“你们这哪个是芙蕖?”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是,公公有何吩咐?”

    那领头的说:“你?那就省事了,我们刘公公要见你。”

    不容分说就把我拉走了,我也没分辩,心想一定是衣服出什么问题了,既然是我缝的,不能拖累了芙蕖。

    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按着我跪了下来,点头哈腰的说了句:“刘公公,人带来了。”

    “知道了,都出去吧,”我循着声音抬头看见了坐在上面的刘公公,

    年纪约摸四十岁的样子,先帝时不过是打扫处的一个无品级的小太监,靠着自己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本事如今竟做了敬事房首领太监,虽然是个敬事房的,是个肥差无疑,后妃们若想承宠,一半在皇上,一半的意愿可在他们那。

    这刘公公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茶,细细的嗓音开口说道:“你就是劳役局洗衣服的宫女芙蕖?”

    我头也不抬得说:“是,刘公公。”

    刘公公一本正经的说:“你抬起头让咱家瞧瞧。”我依言抬起了头,但并不看着他。

    刘公公从身边的椅子上扔下衣服,正是那件衣服,赫然说道:“你倒是挺大胆的,敢在咱家的衣服上动针,咱家要不是留心仔细瞧了一眼是没有发现的。”

    我一脸惧怕的样子对刘公公说:“公公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也是无心之失。”

    刘公公话锋一转又说:“咱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的手艺挺好的,只是针脚歪了,”刘公公眼珠子一转,

    “不过瞧你这摸样呆在那种地方到是可惜了,不如.....”说着刘公公居然用猥亵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明白了刘公公的用意,这衣服不过是个幌子,想要对食才是目的,在宫里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稍微有点权力的太监都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以打发深宫寂寞的心,只是没想到我会遇见。

    普通的宫女大多不愿意的,只有劳役局里宫女为了摆脱现在的困苦自然是愿意的,这刘公公也是拿住了这点,自以为没人会拒绝。

    我忍住心里的厌恶感,恭恭敬敬的说:“奴婢愚笨,没有什么本事,奴婢能在劳役局待着心里非常满足,不敢妄想,更不知公公什么意思。”

    刘公公不屑的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咱家可是为了你好,怎么说咱家也是也是个皇上亲封的六品使监,我记得咸福宫里还有空缺,这宫里的生存法则你应该明白的。”

    我心里愤怒了,心想,我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和太监做这些有辱门楣的事,只能说:“多谢公公抬爱,奴婢粗陋,怎么能入的了公公的眼。”

    我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刘公公再不明白,那他真的是傻子了,

    刘公公是何等精明的人,我在他面前不过是小丑角,他一下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他也恼怒了,自己在一个不起眼的奴婢面前失了面子。他没想到还有人能拒绝,况且还是这卑微的奴才。

    刘公公恼羞成怒,说:“不识抬举,来人。”随后进来两个太监,刘公公指着我说:“把这个奴才给我拉到慎刑司,这是没有做好差事的处罚,连同衣服一同带过去。”刘公公失了面子,要自圆其说。

    他们不敢怠慢,过来拉我,我挣开,说:“我自己能走,不需要你们这些阉人扶,”然后又对刘公公说:“做阉人不是你的错,要是还敢妄想,那你就真的太可悲。”我用寒冷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