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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魔

    夕阳如锦缎泄到湖面上,船上的人坐在那里死气沉沉的望向湖面,水中一个微小的涟漪都会让他们心中有一丝希望。

    梁公公立在船头,浮动的风牵动不了他,他等待着黑夜蒙上眼,才会认命,相信没有上岸的人,无一生还。

    大块头摸着微鼓的腰包,想到这日所见到的匪夷所思,他不禁暗自庆幸能够躲过一劫。这时,湖中有靡靡之音传了出来,船上的人四处张望,并无他人在演奏。他们慌张的聚拢在一起,屏气凝神,音律轻易的打动人心,人生中的遗憾亏欠之事一一浮在眼前,如再临此境。

    察觉出不对劲的梁公公,大声呵斥船上的人捂住耳朵,行船之人正是少年,他心中纯粹,并未听到什么仙音,听到梁公公说出此话有些大惑不解,梁公公见他朝自己张望,忙不迭的喊道:“小祖宗,别看了,快离开这里,再不离开,这一船的人恐怕都要死于非命。”

    少年也不搭话,转过船头朝着回去路行去。

    船上的人捂住耳朵也不过是掩耳盗铃,那音律缥缥缈缈的游进了脑中,很快其中一人像是失了魂魄般,朝着船沿就要往下跳,还好一旁半清醒的大块头把他拉了回来。

    梁公公的眼前出现了一摊血迹,血染红了心画的裤子。她的腿在长凳上抖动了一下,慢慢的转回了身子,红着眼眶望了过来,眼中的绝望一波一波的砸在梁公公的身上,她柔柔的开口:“你说过我们要长相厮守,你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

    “心画,你……”梁公公的话还未说完,他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阵震天的鼓声,他猛然清醒,湿着眼看着自己朝着船沿方向站着。

    梁公公看向声源,原来是少年在敲打着鼓。他感激的朝着他点点头,少年却笑笑说道:“以前我阿爹掌船,我就打鼓为他打气。”

    “去,你去替过来,我们赶紧回去。”梁公公踢了一脚身边的大块头,大块头怏怏的接过少年的鼓棒,敲了起来,而这时的梁公公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望着水面,心中的哀痛一点点钻开着他的理智。

    好在,这一路并无其他诡异之事,他们清点了一下所得的一筐古董玉器,国舅又掏出了百两银子结了工钱。

    国舅将梁公公请回府中,他们吃着酒席,商议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这水下太邪乎了,今日这事一传开来,更没有人敢下湖了。”梁公公吃着酒,一想到楚女湖心里还是很后怕。

    国舅没有接过话茬,他望着咬了半口的排骨,心下暗暗盘算,他现在的府邸表面光鲜,暗里已经是东墙补西墙,如不是找了这么个堂皇的理由,他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去水下捞金,如今捞上来的古董,真货两三个,又不是太值钱,玉器也是真假参半,这点东西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即使在朝廷中敛财多年,也补不了亏空。现在已经是赶鸭上架,只能一路走到黑。

    “总会有世外高人收了这些邪祟,我们需要时间。”国舅眼里的光眯成了一条缝,他想起水下自家的财富就足够填补空缺了,更何况铤而走险的是那些要钱不要命的,而不是自己。

    梁公公点了点头,他在宫外可不能多逗留。随便国舅怎么折腾,只是这次出来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