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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6.

    这人哪就是这样,心情好胃口就好,下午两、三点的回民街生意清淡,苗苑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给吃撑了,原本坐着还好,一站起来就……苗苑一边挽着陈默一边揉肚子,苦着脸说咱先别急着回去,先溜个弯,消消食。

    天气还算好,可是冬天的阳光再烈落到脸上也就像羽毛轻抚,只是苗苑刚刚吃得油辣,小脸上腾腾的冒着火,再怎么寒风扑面也不觉得冷。热闹的时候还没到,美食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伙计们懒洋洋的在门外晒太阳,苗苑吃得太饱昏昏欲睡的走出这片世俗人间的烟火地。

    她半闭着眼睛斜倚在陈默身上被牵着慢慢的溜达,忽然就听到有吵杂声,苗苑好奇的扭头去看,便看着一群人跑向拐角的横街,有人在叫嚷着:抓小偷!!有人抢东西啦!

    苗苑心里一惊,果断的松开了陈默的手,果然,陈默匆匆低头叮嘱了一声:自己小心。话音还在风中,人已经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考虑到自家老公的离奇战斗力,苗苑放心大胆的追了上去,毕竟以一敌n单挑两伙小混混都不在话下,料理一个毛贼那不是跟玩儿似的嘛。

    这年头或者是人心不古,或者是大家都更懂得什么叫自我防范,这一路上追在后面看热闹的多,挡在前面勇者相逢的一个也没。陈默一个冲锋就甩开了所有人,被认定为小偷的男人在拼死逃命,净捡刁钻的小巷子钻,陈默一声不吭的猛追,估摸着还有几步就能赶上……忽然从斜刺里窜出来一个小警察,巷子窄小避让不及,小偷在高速的逃命中与他迎面相撞。

    陈默腿下一缓……

    不料一声惨叫转瞬而来,小警察抽搐着蜷缩到地上,小偷已经从他身上跳了过去。

    陈默连忙冲过去把人翻倒放平,就看到小腹上横切一刀血口,很明显是高速相撞时带着冲击力刺进去的,刀口斜斜上挑捅得不浅,血像泼出来似的转眼就染红了一片,小警察疼得直抽搐声音嘶哑。

    腹腔刀伤,没有急救工具什么都干不了,陈默简单帮他处理了一下,暂时捏合伤口按压止血。

    苗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陈默身边,猛然看到这血腥场面,吓得一声尖叫。

    “过来,按住这里!”陈默一把扯得苗苑跌坐到地上。

    “我我我……我我按?”苗苑吓傻了,就看到一天一地的血,还有地上那人一声哑过一声的惨叫。

    陈默把小警察的头枕到苗苑腿上,侧向一边以免呕吐物造成窒息,他拉过苗苑的右手按到伤口上,盯着她厉声道:“按住,不许松,别让他乱动,也别让他咳嗽,他的命在你手上。”

    苗苑不敢放手,眼泪一下子就急得滚了出来:“陈……陈陈默,那你去哪儿。”

    “我把他抓回来。”陈默一边扯开大衣甩到地上,转眼间已经拐过巷口不见踪影。

    这……这这这……

    苗苑这下傻眼了,这地方就丢下她一个人加一堆不明围观群众,还有个死了一半的伤员。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住,哭兮兮的冲着路人嚷:“你们别光看着啊!帮我报警啊!”

    有人扬着手机示意,说早就报了。

    天冷血腥味凝住了,慢了一步才弥散开,苗苑慢慢感觉她全身都是血,那种又腥又甜的锈味儿直钻脑仁,搅得她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直想吐。而掌下滑腻腻的,血还固执的涌出来,透过破开的伤口苗苑感觉到那人的内脏在自己手下蠕动,那种感觉又是恶心又是惊恐。

    猛然间,那个人似乎又不叫了,苗苑顿时魂飞魄散,揪着他的衣服喊道:“你别死啊!”

    那人艰难的抬了抬左手,苗苑连忙握住他:“你傻啊,他有刀,你又不是陈默!”

    小警察动了动手指,小声说:“我是警察。”

    一连追过几个路口,陈默马上又在群众的指引下找回了小偷的踪迹,虽然面对持刀歹徒一般人不敢当真去拦,追着不放的胆子还是有的。

    前方乱蓬蓬一团鸡飞狗跳,陈默果断的横插了一个巷口,他虽然不曾生长在这个街区,但是刚调到西安时为了熟悉业务,整个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他脑子里。从这个巷子抄出来,陈默已经越过所有人追到了小偷身后,那小偷显然已经认出他,情急之下困兽犹斗,随手从街边扯出一辆自行车推向陈默,抄刀子就想捅过来。

    警察都捅了,也不差这么个死老百姓!

    可是没等他算盘打好,陈默已经高高跃起,侧身飞踢轻松的掠过横挡的自行车,左脚尖准确的踢中对方手腕。那人一声惨叫瞬间被踢翻,腕骨顿时变形。陈默顺势落地右膝卡进他的脖颈间,只是跪地时留了力,否则当场颈椎断裂就得去见阎王。

    人被逮着了,跟的最近的那几个看得真切反而不敢凑近,都让陈默给吓着了。

    小偷受不了陈默那一下,早就背过气去,陈默脱了他的外套把手脚捆到一起,折断的手骨受力剧痛,那人哀号着醒了过来。陈默也不理他,提起就走,原本跟着一起追小偷的群众们吓得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

    陈默转回刚刚的那个巷口,苗苑还僵在那里,右手维持着刚才陈默离开时给她规定的姿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到了神。陈默心中一软,把小偷随手丢到地上,半跪下去给苗苑擦眼泪,只是没料到自己满手鲜血,倒把苗苑那张小脸擦得血迹斑斑。

    “我来吧。”陈默说。

    “我,我……僵住了!”苗苑可怜兮兮的说。

    “那就再坚持一下,你做得很好。”陈默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换自己上也没什么大分别。

    “真的吗?”苗苑眼睛亮了:“他不会死了吗?”

    “是的,他不会死。”

    苗苑顿时乐了。

    毕竟是市区,也不在高峰时,警车和救护车都来很快。110先到了一步,陈默给出警的民警看□□,两个民警忙着看伤员,一阵惊呼:“这是我们局里的啊!”说完卷袖子就想上。

    陈默拉了他们一把,指着小偷沉声说:“手已经断了,别太过。”

    民警同志很不忿的沉着脸,有一个走过去踹了一脚怒骂:“你最好保佑他别死。”

    很快的救护车闪着蓝灯杀到,后门一开,急救大夫拉着单架床跳了下来,陈默把苗苑抱起来,好让医生把小警察抬走。苗苑全身冰冰凉,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吓的。陈默握住她冻僵的手掌合在掌心里暖着,苗苑伸长脖子看向救护车。

    “想跟过去?”陈默问。

    苗苑点了点头,她救下来的人,她想看看救成了没。

    陈默和民警商量了一下,与苗苑兵分两路,苗苑陪着小警察去医院,陈默跟110回去做笔录,苗苑听说小偷也骨折了就想提醒他们一声,可是看警官先生满脸喷火又没敢。

    苗苑爬上救护车乖乖的坐在角落里,护士分神递给她一块酒精棉,苗苑连忙分辨:“我没受伤啊!”

    护士说:“擦擦吧,满脸的血。”

    苗苑登时一声惊叫,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那叫一个惨烈,脸上沾的血还好办一擦就干净了,可怜她今天为了扮乖女讨公婆欢心,穿上了准备着过年的那件白色澳毛娃娃大衣,如今白衣染血触目惊心

    新衣服啊……刚买了,还没穿到一水……苗苑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