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纳德不赞成进入地道。

    他说：“弥黛拉之泪肯定会出现在巴德夫人的婚礼，只要我们几个齐心协力，还是能在天亮之前拿到的。”

    “然后呢？”齐鸽问，“我们怎么逃出去？东西怎么分？别忘了，徐冬冬也在那里。”

    雷蒙纳德解释说：“通常情况飞船会派人来接我们，只要取得任务物品后打开定位，他们就能锁定我们的位置。其次，任务物品可以拿去集市请专门的手艺人，他们有专业的工具可以帮我们切割，费用也是非常便宜。至于徐冬冬，我们可以跟他谈条件。”

    齐鸽摇头：“不，没那么简单。”

    她没有继续讨论徐冬冬，而是谈到了自己在树林里的经历。

    “我和副本boss接触过，他没有实体，但可以通过一切反光的东西随意移动，包括镜子、水面等，而且还很善于蛊惑人心，对象包含、但不限于玩家和npc。”

    “还有，”她接着说，“我们在钟楼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听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酒店，所有人要么真的听不见，要么只能假装听不见。如果我们没有搞清他真正的意图就贸然跟他起正面冲突，不要说拿任务物品，就连全身而退都很困难。”

    “如果，我是说如果，”雷蒙纳德着重强调，“如果这里真的存在跟副本boss或是任务物品密切相关的线索，那他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们？”

    齐鸽说：“可能暂时脱不开身，但来是肯定会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预感。

    可能是因为艾丽，也有可能是因为纽波特先生。

    齐鸽说完便静静的看着雷蒙纳德，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果然，雷蒙纳德深深叹了口气：“齐女士，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帮莫阿·哈利玛找到他哥哥，可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任务物品，我们谁也离不开这里。”

    “咳、咳、”

    贺晓凡故意发出声音，雷蒙纳德这才注意到莫阿·哈利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醒了。

    “可能有点直接，”雷蒙纳德看着面无血色的莫阿·哈利玛，摊开手道，“但这都是实话。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

    又对着齐鸽：“既然你说副本boss非常善于蛊惑人心，而你刚好又跟他有过接触，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被他蛊惑，故意将我们带到他布下的陷阱里？”

    莫阿·哈利玛无所谓道：“你不用说这么多，又没人强迫你做什么。”

    虽然气势不如从前，但人至少是清醒冷静的。

    她小心翼翼呵护着怀里的头颅，“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直觉告诉我，我哥哥就在这下面。”

    雷蒙纳德怎么可能相信所谓的直觉。

    话已说尽，既然还是铁了心要分道扬镳，就要彻底撇的干干净净，雷蒙纳德要把照明工具留给她们，被齐鸽拒绝了。

    “刚才就该还你的，”她说着摘下夜视镜，“谢谢！”

    雷蒙纳德收下，无不遗憾道：“副本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情，祝你好运。”说完转身没入漆黑的夜色里。

    很快，地道口被清理出来，下面是石铺的旋转楼梯，阴暗潮湿，齐鸽从废墟里找到两瓶机油，让贺晓凡做了几只火把。

    莫阿·哈利玛念动咒语，火把瞬间点燃。

    “谢谢。”齐鸽笑着说。

    莫阿·哈利玛也礼貌回应：“不客气。”

    地下通道的楼梯很窄，仅能允许一人通过，他们贴着石砌的墙壁慢慢往下走。

    耳边忽然吹过一阵风。

    有个声音出现在齐鸽脑子里：“别去。”

    齐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看看贺晓凡，又看看莫阿·哈利玛，发现他们小心翼翼，注意力全在脚下的台阶上，完全不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别去！”

    那个声音又说，而且比之前更加明显，“他在那等着你！”

    这次齐鸽意识到，原来是她脑子里那个疯女人。

    她差点以为她已经随着那阵光消失了

    没想到还在她脑子里。

    “等着我？很好。”齐鸽跟她对话，“我就怕找不到他。”

    “嘘！”疯女人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快把火灭了！”

    齐鸽想问为什么，忽然脚底卷起一阵风。

    疯女人阴森森的说道：“否则她会扒了你的皮，把你塞进镜子里。”

    跟着“噗”一声，三只火把同时灭了。

    “齐老师！”贺晓凡失声叫到，嗓音回荡，“你听见了吗？是那首歌谣！”被困时他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的，虽然歌词没听清，但旋律他记得。

    齐鸽仔细听，还真是。不过是个甜美细腻的声音。

    那声音唱着——

    “欢迎来到疯子的乐园，宝石闪闪。没有灯火的房间，英俊少年和镜子做伴，谁都不会孤单。”

    莫阿·哈利玛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