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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Chapter 72

    Chapter72

    到三月中旬魁地奇比赛结束时,帕萨莉成功做出了想要的助听装置。

    米莉安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这真神奇,我想那些热爱探听八卦的人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忍不住跑来请求你也给他们做一个的。”

    她边试边对帕萨莉说道。

    这个像耳饰的东西可以根据需要旋动耳坠模样的旋钮调整一定距离声音的音量,覆盖范围差不多是一间教室的大小。

    有了这个装置,时不时发作的耳鸣及短暂性失聪的症状不再会像之前一样严重影响上课,让帕萨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骄傲。

    不过,米莉安的话提醒了她——若别人发现她弄出这么一个装置,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胡言乱语来,毕竟自从礼服事件后,一直以来落在她身上各种各样的关注、打量和试探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减弱了不少——据阿尔法德说,这是因为很多人由此彻底认定了她出身艾弗里,所以应该对她予以一定程度上的尊重——而她也不愿再更多地引人注意了。

    更何况,她也不希望人们知道她的听力出现了点问题。

    于是,不仅立刻将装置黄铜色的外表改为了一种贴近头发的颜色,她还因此改变了发型:不再梳辫子,而是将头发散开,只用发带将额前和头顶的一小股头发松松地束住,搭在脑后。

    这样一来,哪怕某些时候耳边的头发不小心被风吹开,露出装置,由于颜色相近,人家也只会以为那是她的头发。

    然而,这件事还是很快被阿尔法德注意到了——鉴于他们三个最近经常一起上课,这并不奇怪。

    “你的耳饰挺特别的。”某天下课,走在走廊上时,阿尔法德突然说,瞥了她耳边好几眼。

    “别傻了,”米莉安忍不住笑起来,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也看了帕萨莉一眼,并挽住了她,“这是萨莉的新发明。”

    “哦?”阿尔法德扬起了眉毛。

    帕萨莉便低声告诉他自己已经成功做出了助听装置的事。

    他听了,拍了下手,露出了有些夸张的赞扬表情,“嚯,真厉害!这才一个多月点时间吧?记得你上次提到要做这个东西的时候,才是刚回学校不久。”

    接着,等他们转过拐角,来到人相对较少的走廊上时,他要过来也试了下——

    “哈,原来西泽尔他们昨天晚上又偷溜到厨房去了……嗯没原来哈里斯居然已经有了女朋友……”他边旋着耳坠津津有味地听几米之外同学的谈话声,边小声自言自语地道。

    米莉安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帕萨莉则尴尬地转开了脸。

    试了好一阵,又确认了声音的放大范围及装置能精准放大某个方位的声音后,阿尔法德又半是夸张半是酸溜溜地感叹了一番,将东西还给了回去并耸了下肩膀问:“你想过为这个东西申请专利吗?”

    见她有些不解地摇头,他解释道:“魔法界不是有很多公会吗?最有名的分别是圣船,安萨斯特,梅不莱林、银杯和罗曼号角、其中梅不莱林和银杯是魔药工会,圣船是炼金公会,安萨斯特和罗曼号角主管魔咒及魔法研究。

    这些公会下设了很多分支公会和俱乐部,当然,还有其他中小型公会。

    但想让可投入使用的研究成果获得有资质的专利,一般还是得向这五大公会申请,因为一般的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开展专利会用到的那种魔法。

    毕竟,获得专利认证意味着公会需要作为见证方帮助研究人和成果之间建立契约。那是种很高深的魔法,能确保之后如果有人使用成果,就一定得征得研究人同意或者支付一定费用,否则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使用,比如出了小事故,毁了产品之类的,严重的还会招致诅咒。

    当然,公会也不会白白提供这种魔法服务,一般情况下会向研究人和之后的使用方收取一定额度的佣金,或者要求以一定额度的优惠方式使用研究成果。

    而我听说,如果专利申请成功次数达到一定量,加上有公会成员推荐,就能加入公会,成为一名官方认可的大师。届时,未来的专利申请会容易得多。”

    帕萨莉若有所思,米莉安则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服气又有些佩服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算是家庭教育的一部分,”他瞥了帕萨莉一眼说,“我们都得学。”

    帕萨莉则移开了目光,装作没听懂这句话里的暗示。

    事实上,自从礼服事件后,阿尔法德时不时会提到有关家庭的话题,暗示性地试图说服她,那套礼服来自艾弗里家,预示着他们会在接下来的复活节假期接她回去,好让她在某场聚会上亮相——也就是说,她迟早得彻底真正意义上地进入他们那个圈子。

    这让帕萨莉有点动摇,觉得兴许是时候把实情告诉他了——或许还有穆丽尓和柳克丽霞,因为她们也同意阿尔法德的观点、

    不过,她也只是处于犹豫中,并未下定决心——也许在内心深处,仍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他们改变了主意,接受了她,从此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这个猜测一旦闪过脑海,就让她很不安——毕竟,她不该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否则只会让自己痛苦又难堪。

    因此,最终,犹豫了一会,帕萨莉还是觉得,无法做到将一切都告诉朋友——当然,米莉安除外。

    她是不同的,不会同情或怜悯她。

    但好在阿尔法德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继续给她们普及向公会申请专利的大致流程和申请成功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你可真像个经纪人,”听完后,米莉安揶揄般地说道。

    阿尔法德立刻装作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发起了牢骚:“小姐,那你们可得付我一大笔佣金呢,毕竟这么靠谱又真诚的经纪人可不好找。”

    这回,她们两个都被逗笑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帕萨莉却并没有按照他的建议,将助听装置的设计寄往公会申请专利。

    因为她并不认为这个装置会得到青睐——或许在同龄巫师中间显得还算有天赋,但跟成年巫师,尤其是专业人士相比,她认为自己完全无法相比——要知道,在查阅了有关公会的资料后,她发现记录在案的一些研究成果都相当了不起:飞路粉,飞天扫帚,观星仪,门钥匙,冥想盆等。

    而且很快四月到来,四个学院的球队再度投入了紧张密集的训练中,阿尔法德也不再有闲暇关注这件事了——作为斯莱特林球队的核心球员之一,他接受的训练比别人只多不少。

    米莉安也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上下课外,她们交流的时间就仅限于早上从寝室出去这一段路程——帕萨莉要早去去周刊社团,米莉安则得去晨训。

    其余时间——午休,晚餐结束后,甚至双休日,米莉安的日程都见缝插针地挤满了训练。

    因此,哪怕在一起,她们也只是忙着写作业和做研究,没空闲聊,而且往往没有坐下来一会,米莉安就又要去训练了、

    经历了两个月流言和关注的骚扰后,没有米莉安的陪伴多少让帕萨莉感到有些孤单和不安,但在努力适应后,她逐渐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好似步入一重看不见的屏障内,隔绝了外界,听得到周围人的说话声,感受得到他们偶尔投来的关注眼神,却没听进去任何一句话,而那些目光也变得毫无意义。

    这跟许多年前在乡下,她沉迷于阅读时的感觉很相似。

    她不必为任何人、事、情感而烦恼。

    但与此同时,一种与儿时不同的与世隔绝感包围了她,总能让她在结束研究、课业以及思考之后陷入新一轮寂寞。

    但不要紧,等过了这阵子,米莉安和其他朋友们就会重新空下来,他们就会有机会坐在一起相聚交流。

    到了复活节当天,事情如她所想地发生了:朋友们不惜牺牲了晚上睡眠时间,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里来了一次聚会——只不过事情的起因与她预想的大不相同。

    当天早上,她收到了一只装着巧克力和糖果的大型彩蛋,里面还附上了一张卡片,写着“祝萨莉节日快乐。”

    卡片和墨水都很普通,但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妈妈的笔迹,

    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用颤抖的手指轻轻触摸那张手写祝福卡,仿佛用力一点它就会化为齑粉。

    帕萨莉感觉眼眶也开始酸胀发热起来,想吻一吻卡片——因为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妈妈手指触碰后留下的温度。

    米莉安若有所感地轻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让她冷静了一点,“这巧克力看上去很好吃。”

    把脸从卡片上抬起来,她吸了口气,狠狠点头,含着眼泪冲朋友露出一个灿烂又激动的笑容,同时内心涌起一股冲/动,想给米莉安一个拥抱。

    这种时候她一定得拥抱什么人才行——否则说不定要忍不住尖叫大笑起来了。

    于是,暂且将往常的克制丢到了脑后,帕萨莉猛地扑过去给了朋友一个用力的拥抱。

    米莉安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推开她,只是有些措手不及,随后反应了过来,开始拍着她的背部。

    几秒钟后,她放开了自己的朋友,跟对方红着脸不自在地相视而笑了一下,才抹了抹从眼角掉下来的眼泪,小心地将卡片放到贴近胸口的口袋里。

    继而,像是要摆脱刚刚唐突行为带来的些许难为情,帕萨莉将彩蛋的盖子打开得更大一些,热情地向米莉安推过去:“你想尝尝吗?”

    尽管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在大庭广众下突然拥抱的余红,但米莉安显得比帕萨莉大方多了——似乎还很高兴,从众多包装纸不同的巧克力和糖果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一块银绿色包装纸的,笑嘻嘻地剥开糖纸,一下将里面的巧克力塞进了嘴巴。

    帕萨莉这才注意到,这些糖果和巧克力中,最常见的一种裹着蓝色和黄铜色花纹的包装纸。

    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妈妈的心意。她知道她进了拉文克劳。

    就在她沉迷于这种感动、兴奋、温暖之情时,米莉安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的斯莱特林餐桌。

    帕萨莉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那里除了魁地奇球员外,大部分人回家了。

    阿尔法德正在跟斯莱特林队长说话,而汤姆则正坐在队伍中间,安安静静地独自用餐,只偶尔跟旁边的队员搭一两句话——但即便如此,他同说话的人之间氛围也有些冷淡。

    “他刚才在看你。”米莉安耳语道,说完冲她眨了下眼,然后跟前来叫她去训练的拉文克劳队员们走了。

    帕萨莉瞪了她一眼,可还是忍不住微微笑了——收到了妈妈寄的彩蛋,太让人高兴了,哪怕米莉安这种日常性、让人颇为无奈以及有些抗拒的玩笑,也不能让她产生哪怕一丁点郁闷憋屈的感觉。

    要知道,自从与艾弗里夫妇会面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后,她就没有指望对方能允许她与妈妈取得任何联系。

    而现在,即便猫头鹰扔下东西扭头就走,丝毫没给她写回信的机会,但这已经够好的了。

    她看着盒子里的彩蛋,又不自觉地拍了拍胸口放卡片的地方,给彩蛋糖果盒施了个缩小咒,高高兴兴也地离开了餐桌,丝毫没注意到,对面斯莱特林的餐桌前,两道目光投向了她的背影。

    阿尔法德瞥了她一眼,继续跟队员讨论战术,但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汤姆则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帕萨莉的身影几秒,随后垂下了眼帘,转而紧紧盯住餐盘许久,下颌逐渐紧绷了起来。

    不过,在有些用力地吸了口气后,他不着痕迹地缓缓吐息,随即抬了抬下巴,挑了下眉毛。

    接着,他的表情松弛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一贯的文雅自信——或许还有点矜傲。

    到了中午,穆丽尓、伊格内修斯和柳克丽霞也听说了帕萨莉收到了复活节彩蛋的事,对她表示了祝贺,说了些“相信她不久后就能回家”之类的话,甚至不容她辩解就又匆匆跑去训练了(柳克丽霞则不知用什么办法获得了围观训练的许可,也跟着去了)。

    但到了晚间,帕萨莉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米莉安摇醒了。

    只见她的好朋友正站在床前,昏暗的光线也无法掩盖她带着既疲惫又兴奋的表情:“快起来,萨利。”

    “怎么了?”帕萨莉揉了揉眼睛,但视力依旧因困倦模糊一片,感觉自己反应很慢,脑子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快把衣服穿上,我们走。”米莉安嘴角依旧忍不住透露出笑意,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催促。

    帕萨莉只好依言照做。

    出公共休息室前,两人对各自的睡衣施了变色咒,好让自己行走在夜晚的走廊里不至于显眼。

    走廊墙壁上的火把被调得很暗,但她们仍得小心避过了光照到的地方。

    因为一旦火把感知到有人经过,会猛地调高亮度,那样一来不免惊动正在睡觉的画像们,从而引来巡逻的级长和老师。

    等一路躲躲闪闪来到厨房时,帕萨莉发现最近忙着训练的阿尔法德,穆丽尓,伊格内修斯都在,柳克丽霞,甚至有一阵子没跟他们在一起的威夫特都来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但都显得很高兴。

    她们一进来,就受到了家养小精灵和朋友们的招呼,坐到了桌边,没一会面前就摆满了薯条,香肠,烤鱼,考小羊排,葡萄汁以及一个两层的蓝莓乳脂蛋糕,上头施了魔法,有一道糖果做成的彩虹,蓝色的小鸟在彩虹上飞来飞去。

    “怎么回事?”帕萨莉惊讶又惊喜地小声问米莉安。

    “我们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目的有所不同,他们觉得这次你收到的复活节彩蛋预示着即将冠上‘艾弗里’这个姓氏,而我认为我们该为你妈妈的来信庆祝一下。”米莉安耳语回答道,做了个鬼脸,继而耸了下肩膀,小声嘟囔,“为了这一餐,我可是故意没吃晚餐,好了,我们先切蛋糕吧。”

    帕萨莉看着她和其他笑嘻嘻的朋友们,心里一阵感动——米莉安从不会因为她的守口如瓶或者出身背景而改变态度,始终都把她当成平等的朋友,理解并支持她的做法;而阿尔法德,穆丽尓,伊格内修斯和柳克丽霞虽然有时候固执地听不进她的解释,但也对她抱有足够的包容和关爱。

    因此,当朋友们(米莉安除外)都举起了装葡萄汁的杯子,挂着了然于胸的神秘笑容向她道贺时,帕萨莉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坚定地表明立场并否定对方的猜测和恭贺——毕竟这样的场合下,那样做太扫兴了。

    何况,他们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能这样聚在一起了。

    说不定以后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不过,由于这是赛季,他们几个坐了没多久,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不止队员,许多既得关注球赛又得兼顾学业的同学因为熬夜而饥肠辘辘,都偷偷溜了进来,没一会,他们还算安静的聚会就变了样。

    几个人必须得提高嗓门或者挨得很近才听得到对方讲了什么,没多久,穆丽尓就不耐烦了。

    “我说,我们得想办法找个说话的地方,这样根本没有一丁点隐私。”

    “能去哪里呢,教室的话,很容易被巡逻的管理员,级长和教师们发现。”阿尔法德叹了口气。

    “你们想过没有,去找找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听说就藏在城堡的某个地方。”伊格内修斯想了几秒钟,眼睛亮了,满脸期待,“而且,我们好一阵没夜游了、”

    柳克丽霞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顾虑的表情,“我认为夜游还是不太安全,我们目前只有一件隐形衣,而且之前还有几次差点被抓住。”

    “我也不赞成,”威夫特突然开口插/进来,今晚上他几乎没参与大家的谈话,只跟帕萨莉聊了聊斯拉格俱乐部以及学业上的事情,接着,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镇定地提醒:“而且我们已经出来将近两个小时了。明天还有课,我想我们应该早点回去。”

    大家都望向了他,不约而同有些诧异又扫兴,但他只是稍微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阿尔法德第一个打破沉默,拖着长腔、略带着嘲笑地开起玩笑来:“天哪,威斯,你这语气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

    “是啊,像某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伊格内修斯一听,立刻哈哈笑起来,拍着大腿附和。

    女孩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知道他们似乎在暗指某个看不上的人。

    穆丽尓皱起了眉头,“我希望你们不是在说某个同学的坏话吧?”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伊格内修斯依旧笑个不停,冲阿尔法德挤眉弄眼,不甚走心地对她敷衍地说。

    “哦?那你们说的是谁?”穆丽尓扬起了眉毛,剩下三个女孩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然而,好像被挠到了痒痒一样,伊格内修斯和阿尔法德对视一眼,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前者更是不顾形象到了拍桌子打板凳的地步。

    威夫特脸红了,尽管想竭力显得自然一些,但他的脸仍旧红了个彻底,坐在位置上有些如坐针毡。

    但他还是努力提高了一些声音,“他没有装腔作势,他是个很好的人。”

    可阿尔法德和伊格内修斯笑得更厉害了,尤其是伊格内修斯,像是被施了大笑咒一样,甚至浑身抽搐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请别这样,”帕萨莉忍不住了,试图阻止他们——显然,不论他们到底是瞧不上哪个人以及并非故意,可威夫特还是由此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而且也遭到了伤害。

    阿尔法德笑得脸颊通红,可尽管连连点头,却依旧憋不住笑意——更何况伊格内修斯还在旁边狂做个拙劣的模仿,边故意收敛下巴、疯狂眨巴眼睛,边捏着嗓子十分讨好地说:“哦,教授,关于科尔法思定律我有不同理解……教授,您可真是见多识广……”

    “品学兼优……我觉得他最突出的特点应该是装模作样和讨好老师,那个里德尔,”伊格内修斯翻了个白眼说,随即抱歉地拍了阿尔法德一下,“哦,不是说斯莱特林的坏话,但每个学院都总有那么一两个仗着一丁点才能就拿腔拿调、热衷讨好人的家伙。”

    阿尔法德佯装要揍他,却依然忍不住嗤嗤笑着,两个人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闹得不亦乐乎。

    “他没有那样,”威夫特争辩,但阿尔法德和伊格内修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话,于是他的脸更红了,眼神也变得有些慌乱,开始不安地抓紧了身体两侧的长袍。

    穆丽尓狠狠皱起了眉头。

    柳克丽霞抿紧了嘴唇。

    米莉安也没有笑,并不断地望向左手边的帕萨莉。

    然而,即便努力装作漠不关心,可帕萨莉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好像有人猛地把她的心向下拽了一下似的,一瞬间让她觉得有点疼,还有点愤怒。

    但他们是她的朋友,正在为她庆祝——尽管理由完全是无稽之谈,但依然是出于对她的友爱。m.

    而且汤姆已经出于莫名其妙的理由一个多月躲着她、避免与她交谈了。

    更何况,她也还没有原谅对方之前的混账话和大庭广众下对塞尔温的混蛋作为。

    但在米莉安从桌子下悄悄握住她的手并轻轻捏了一下时,她还是吸了口气,准备张嘴说句公道话。

    可穆丽尓更快一步,只见她不高兴地迅速伸手给了嘎嘎大笑的弟弟后脑勺上相当重的一掌,把后者直打得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差点被口水呛住。

    “你做什么!”他捂住后脑,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姐姐。

    “我是你姐姐,有责任纠正你的一切不当言行!”穆丽尓强势地说。

    周围正在吃喝聊天的其他人安静了一瞬,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见状,伊格内修斯脸也涨红了,“但那也不意味着你能对我为所欲为!而且我的言行哪里不当了?”

    “你不能这么背后说同学的坏话,还连带着嘲讽了自己的朋友!”说着,穆丽尓一指威夫特,让后者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看样子恨不能立刻消失在原地。

    但此时由于厨房里很多人都在围观,如果贸然离开,更容易引起人们的猜测,因此威夫特只是低下了头,更加紧张地摆弄起了刀叉,甚至一个不小心将刀子当啷一下弄掉到了地上。

    伊格内修斯瞥了一眼弯下腰去捡餐具的朋友,脸上闪过心虚的表情,但很快又变得坚定且理直气壮起来,“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整天跟那种娘娘腔书呆子混在一起有什么好……”

    “不准这么说同学!”穆丽尓以更高的声音打断了弟弟的争辩,“看看你这幅样子!你就是嫉妒!爸爸妈妈会为你的言行感到羞耻的!”

    “我嫉妒?”伊格内修斯被这话弄得似乎气炸了,忍不住抬脚踢了一下凳子,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柳克丽霞脸色白了,咬着嘴唇也站了起来,想伸手拉他,却有点犹豫,似乎被他怒火爆发的样子吓坏了。

    “我干嘛要嫉妒那种人?我有个正常的家庭,还是格兰芬多队的正式队员,成绩也不赖,朋友一大堆,我嫉妒他什么?”

    穆丽尓紧紧握着两只拳头,像头愤怒的母狮子一样瞪向弟弟,似乎随时都会跳上去给对方一拳。

    但就在她下一句话即将脱口时,帕萨莉和米莉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拉住了她,在耳边低声安抚起来。

    阿尔法德也起身拍了拍伊格内修斯的肩膀,小声说着诸如“别为了这种事吵架”、“家人不比外人重要吗”之类的话,也总算让后者稍微平静了下来。

    人群见事情告一段落,又转过头去吃吃喝喝、谈天说地了。

    然而,他们几个之间的氛围已经彻底陷入了僵局。

    穆丽尓等了一会,似乎是没等来弟弟的认错,便以不轻的力道将餐巾扔在了盘子边上,把汤勺打落到了地上,愤怒地迈着大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