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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Chapter 84

    Chapter84

    国际联合公会举办的学术交流会地点为巴黎一个有名的学者家。

    说是交流会,但其实这次会议更像是一个非正式沙龙聚会——毕竟局势有些紧张,会议举办方也担心安全问题,因此也仅会持续两天,时间定在霍格沃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此前,也是因为局势的问题,会议虽然定在了1月份初举办,但具体日期和安排改了又改,一直没有定论,所以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没能告知具体情况,直到最终举办方敲定了具体细节,教授才在赶紧给他们几个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说明具体情况。

    如此一来,整件事一开始显得有些仓促——首先是在开学第一天、大部分返校的人东西都没收拾好时,教授就通知他们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开学那天正好是周五,第二天他们就得动身了。

    其次,此次碰头时间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除告知会议细节外,教授迅速而简短地通知了他们此次新增的随行人员有谁(中选的人直接到办公室听通知),如何前往,穿什么衣服以及到了会场之后需要做些什么、注意什么。

    而且,教授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似乎对于会场选址和时间不是很满意,反复嘟囔了几句“之前都是在巴黎之秋”的酒店举办的,时间也太过仓促,而且会议持续五天而不是两天。

    倒是得知中选的两名六年级赫夫帕夫女生和一名七年级格兰芬多男生很兴奋,在回去收拾东西的路上,女生一个劲问帕萨莉准备穿什么样的礼服去,而格兰芬多的男生则拉着贝柳克、名内尔和汤姆说话,表示到了会场要如何如何才能彰显霍格沃茨的风范,因为到时候还会有别的学校的教授带他们的学生到场之类。

    关于衣服,帕萨莉其实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艾弗里夫妇送的那件礼服,因此在简短告诉她们她有一件还可以的礼服后,就开始走起神来。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阿尔法德。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都很喜欢阿尔法德,哪怕后者似乎对于在俱乐部拉关系树威信不感兴趣,也经常主动让他发言并表扬他聪明又擅长运动,这次却没有点名要他一同前往巴黎。

    “你在担心什么?”即将分开时,汤姆拽了她的袖子一下并以眼神询问,示意她留步。

    其他几个马上要分开的人顿时暧昧又理解地看向他们,笑了起来,帕萨莉顿时有些心烦起来,张嘴就想解释,但汤姆已经对他们报以耐心礼貌的微笑,冲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告别,因此几个人转身离开了,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更心烦了。

    “我想,你不该放任他们有这种误会。”

    汤姆扫了她一眼,一如往常,显得满不在乎且相当宽容:“没必要在意这种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他们就是闲得无聊。而且,这种事越描越黑,你也不是不知道。”

    又是这么一番不痛不痒的说辞。每次面对她的郁闷,他都是这样。

    帕萨莉忍不住抬头打量对方,又不解又郁闷,觉得他未免在这个方面太过大度了。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很可能在利用他们两个的绯闻来回避一些女生的追求。

    毕竟,对于喜欢保持神秘感的汤姆来说,得到越来越多女生的关注其实并非完全好事,毕竟,这绝对不利于他私底下做一些研究,也给他造成了很大心里负担——没人会喜欢时时刻刻装模作样。

    这个思路说得通,她越想越觉得这才是他放任流言的真实目的——毕竟,他总是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身边的资源,不论是人脉还是别的什么。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又不说话了?”察觉到了她的走神和不高兴,他撇了下嘴,稍微收敛了点满不在乎的神色。

    “我刚刚想到,关于我们的传言的确对你有不少好处。”帕萨莉忍住不快,故作轻松地说。

    汤姆的脚步顿了一下。

    “哦,你倒是聪明,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好处?”他撇了下嘴,显得漫不经心。

    但帕萨莉却能感觉出来,他其实有些好奇她的猜测,于是便把想法说了出来——当然没给出具体分析,只说绯闻可以挡掉一些异性过多的关注。

    然而,说完后,他却不置可否——既没有肯定她的猜想,也没有否定,而是又撇了撇嘴反问:“你刚才就在想这个?”

    “当然不是,”被问到这个,她转而暂且把这件事丢开:“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没有让阿尔法德跟我们一起去巴黎。”

    “我记得你说过,已经不跟他来往了?”闻言,汤姆立刻皱眉,“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白费精力关心这个人?”

    自从猜到了米莉安喜欢阿尔法德,但后者却并没这个意思后,他又紧接着猜出了他们三个为何近两个月内都不再跟彼此来往,于是帕萨莉就忍不住告诉他,他们三个,尤其是她和阿尔法德的友谊得就此打住了——毕竟,不论如何,她都会选择米莉安。

    “我知道,我就是感到好奇,”她一边赶忙解释,一边忍住心里的不自在和惋惜——即便做不成朋友了,她还是觉得,凭借教授对阿尔法德的喜爱以及他的聪慧,他该同去才是:“毕竟教授也很喜欢他。”

    “那是因为他姓布莱克。”汤姆舒展了眉毛,可相当冷淡,接话十分迅速,她知道,他开始不耐烦了——毕竟他不喜欢阿尔法德,“而这种正经的学术交流会,他是不会带纨绔子弟去丢人现眼的。”

    “好吧,但阿尔法德不是纨绔,”帕萨莉一方面没好气地反驳,另一方面又暗暗觉得也有点道理——阿尔法德的确一直以来在各个方面都缺乏冲劲,哪怕是魁地奇,似乎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学业上更是抱着一种“只要拿一个不错的成绩,家里人就不会再指手画脚”的态度。而将他这点看在眼里的教授,不带他前往学术交流会,而选择更有上进心的人也不奇怪。

    “……你该把注意力放在这次会议上,再检查一遍要带的设计以及防护措施有没有做好,而不是分神去想一个已经决定不再来往的人。”沉默了一会,他又说,这次口吻听上去软化了一些,还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点试探的意味。

    他以为她生气了。

    见状,帕萨莉点了下头,忍不住抿嘴笑了,不再计较他可能利用他们的绯闻来躲避女生们的目光——反正似乎一直以来也没什么男生喜欢她,她也不算跟任何人谈恋爱,并且这样也算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

    他低头捕捉到了她这个笑容,撇了下嘴,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

    *

    帕萨莉回到拉文克劳的寝室时,其他几个室友正在拆行李,边拆边聊各自的假期。

    除了米莉安。她似乎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穿着校服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叠放两条腿,手里拿着一本书。

    见到她进来,对方立刻放下书,看了过来,脸上闪过不自然,跟她的目光相遇时,僵了一下,然后赶紧低头挪了挪屁股,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在身下不舒服。

    帕萨莉有点惊讶,也忍不住心虚起来——一方面奇怪对方竟然没去找杰特,另一方面心虚则在于,圣诞假期前,对方关心她,可她不仅没有借机和好,反而冲对方施了咒。

    可她随即又想到,对方不仅将近两个月来不理自己,没有给她圣诞礼物不说,甚至还发来一封吼叫信,这股心虚就又被失望、郁闷和恼火盖了过去。

    她没说话,径自往自己的床铺边走去——明天一早他们要出发去巴黎,她必须赶紧收拾东西了。

    然而,就在她弯下腰从床头柜里拿防护罩设计羊皮纸时,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紧接着,就听到米莉安的声音自背后轻轻响起:“帕萨莉。”

    对方声音听上去有点生硬,甚至是理直气壮,顿时,帕萨莉感到一股愤懑像是点燃的烟火般蹿了上来,炸开后,盘踞着,灼烧着胸口,她忍住了没回头,也没有应声。

    米莉安为什么能这么镇静?好像她们的友谊出现问题,对此感到难受、纠结和心烦的人只有她。m.

    她到底还在乎她们的友谊吗?

    凭什么在这场风波里,只有她经历了强烈的愧疚和自责,继而又被委屈和嫉妒侵蚀啃咬,现在又时不时陷于愤懑中无法自控,而对方却在矛盾爆发后,迅速找了个男朋友,然后躲得远远的,把她像个耻辱一样丢到脑后?

    她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

    她还记得她们对彼此的誓言吗?不论何时,不论怎样,都要站在对方那一边?

    她没法不生米莉安的气——不仅因为阿尔法德,因为对方通过谈恋爱疏远她,还因为她不但没有回她的圣诞礼物,反而寄了吼叫信。

    哪怕当时米莉安确实出于关心和好意提醒她不能把设计版权只卖50加隆,可她还是忍不住越想越生气,甚至有些怨恨起对方来。

    当时,她完全可以好好跟她说,不是吗?筆趣庫

    否则她也不会把魔杖指向她。

    而她过后更不该在圣诞节的时候不回礼物,还给她寄吼叫信。

    帕萨莉越想越生气,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也拉了下来。

    “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米莉安又问,咬了咬嘴唇,这回声音更低了,语气中的僵硬不见了,透露出了紧张和不自在——她的双手抓住了身体两侧的长袍。

    帕萨莉没有抬头,但对方声音里的情绪让她感觉心脏颤抖了一下,继而心跳加快,胸口郁结的愤懑之焰动了动,似乎没有那么灼热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不过,她依旧没有抬头去看米莉安——好吧,她们可以谈一谈,但她现在不想说这件事,她得为明天的巴黎之行做准备。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仍然很生气,不太想说话。

    “……我能帮忙吗?”显然,即便没有目光接触,她的回答也让对方松了口气,但口吻中仍然带着紧张的试探。

    这次,没得到回答,米莉安踌躇了一下,然后微微弯下腰,两只手支着稍微打弯的膝盖,慢慢靠了过来。不过,当她的马尾辫随着这个动作从肩膀上滑下来时,她没像往常一样,把它抓住后迅速甩到背后去,而是抓住发梢,开始用手指绕着圈玩弄起来,越来越用力,都没注意到正在把辫子越拽越松。

    帕萨莉依旧没有抬起脸,但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和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却仍然低着头,没有回答,而是试图讲防护罩设计的羊皮纸卷好,塞进硬质收纳盒里——她心底不由自主冒出了一股清凉又温润的东西,而这东西正盘绕着燃烧的愤懑,让她冷静了不少,可也陷入了矛盾中。

    一方面,她想任性又赌气地冲对方发脾气,质问“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你为什么不回我的礼物,还送吼叫信?”;另一方面,她感觉既紧张又喜悦,或许还有一点委屈,仿佛有个声音在劝她,快点借机跟对方和好如初——她得承认,她很想念她,想念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帕萨莉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继续沉默下去,而米莉安此时吸了口气,再次开口,声音越发低了,还微微颤抖起来,听上去又扁又压抑:“……圣诞节的时候,对不起。还有阿尔法德的事,我很抱歉,这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该胡乱发火。”

    帕萨莉咬住了嘴唇,感到胸口中的水火交战已经分出了胜负,现在,她的胸腔被清润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什么东西再能灼烧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她还是觉得好像一口吞下了撒了过量胡椒粉的牛排,眼眶和鼻子都又酸又热。深呼吸了好几下后,她抹了一下眼睛,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朋友,扁了扁嘴问:“我的圣诞礼物呢?”

    米莉安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与此同时,眼泪还是不断从她湛蓝的眼睛里淌出来,挂过脸庞,流进脖子里。她的眼睛和鼻子一样红彤彤的。

    帕萨莉也忍不住笑了,眼泪也掉了下来,但还是装作很凶地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