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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稳定的生活

    “世界本就是一个人的,我不孤独——我的思想只为一个人;我不寂寞,但有的时候我会困惑,会感伤,会难受。快乐或许只属于孩提时代吧,唯有幼稚的心灵才能容纳简单的快乐。当心灵的容量大了之后就装了更多了,也就容不下简单的快乐。成长生涯,某个时候的无脑也会诞生简单的快乐,三百六十五天,或许无脑的时候只占了两个小时,唉!”

    “我比常人更少了愤怒和妒忌,更少了哀愁和厌恶,换来的无非是更沉稳更淡漠平静。可这些,并不是我一开始想要得到的啊。我想要解脱,我想要极乐,我想要入神的彻悟。不,或许不是这些,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东西。或许,我只想要快乐,可快乐这个词又太低级,低级到我不屑于说出口,低级到我不屑于去追求。”

    “呵,我苦苦探索数年挣扎非凡的人生,怎么可能是为了快乐?所以,哲学家都是疯子,有些人入魔,有的人成佛。天才和疯子不是只有一步之遥么,在我看来,天才亦是疯子。”

    “非神非佛的我,连人都当不好。既双脚入凡尘,何必手可摘星辰?”

    “世上原本没有摘星楼,只是我以为有。”

    “我错过了一路茶楼酒肆,春花秋月,可天上人啊,根本看不见我。”

    ···

    寂静的夜空下,南方的小城,雨潸潸而落。

    “你看,下雨了呢!你说,雨是天上人的泪水么?每逢世间人伤感的时候,就落了下来。”她朝着空旷的地方,自言自语道。

    无人回应。

    夜,深深,她望向一处草地,那里的草早已枯黄。

    “大部分的人的快乐不都是别人给的么?别人的羡慕别人的追随欢呼别人的关注爱慕。每个人都只在乎自己,却无时无地不在活给别人看。”

    她自嘲一笑。

    “可有人,寻浮生一路雪泥飞鸿?”

    “可有人,寻人世几多痴怨情愁?”

    “每逢盛景,必感凋零?”

    无人回应。

    唯有雨中枯黄的小草,零落成泥,消散在字迹已模糊的石碑上。

    那一年,她亲自在残缺的石碑上刻下了两个字。

    尹风。

    ————

    “喂喂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像是出神了一样?”王梦正准备讲自己下一段的人生了,可是说着说着,却发现张梓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身上,反而是看向了天空,仿佛天那边的另一处,正在发生着一些事,牵动了张梓的内心。看着他啊,后者的眼神出奇地平静,平静地就如同一潭死水,永远也不会产生波纹。

    张梓慢慢地转过头,就像是身体下意识地,听见有人叫他就会去动——张梓看向王梦,前者的眼眸中印刻的却是另一幅场景——下雨天,一个同样修心的女子,抒发着自己的感叹,或许女子都是容易落泪的,不因为孤独不因为寂寞,只是因为难过,世界浮华之时更能感受整个世界的悲伤。它真的是在欢笑么?不,更像是流泪。热闹与繁华,不过是让女子夺目感慨。

    “世人都在欢呼的时候,我看见了盛景下的悲凉。年代的和平是建立在枯骨之上的,而世人,却只喜欢看见美好的事物,却总是忽略了发生在身边的凄婉···”

    “只图一乐,是对的么?”

    张梓静静地思索,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他也回过了神,这次的聊天以王梦为主但这并不影响张梓怎么做,也就是方才——似乎是心上流过了一条小小的蜿蜒的河,远处的友人是在思索和感叹吧!“虽然我从不信这世间有什么心灵感应,但我相信一件事,所有天地的变化都是有缘由的。当天空在哭泣的时候,我们会感伤,这不是前因后果,而是因为我们感伤了,天空就会哭泣。”

    下雨的天空就一定哭泣么?晴朗的天空就一定在盛开?

    并不如此,只是大多时候,感伤着,望着头顶一朵浅灰色的云,低沉地说了一声,“该下雨了吧!”

    记得,友人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件小事,张梓想着,便代入了友人的身份,看着不解的王梦,也不解释之前的出神,说了出来。

    “我做过了一些工作,其中有一个是坐办公室的。有一次,我们办公室的几个人闲聊,他们聚在了一起,我自然不好鹤立鸡群便凑了过去。一开始聊的不过是明星八卦亦或是自己的爱好,我不在意,时不时出个声表示自己的存在。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个人忽然说到了家庭说到了每个人的气质,他们中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每天要笑口常开啊整天唉声叹气怎么行。也许,这几句话触碰了那另一个人心中最脆弱的弦,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这是常人看不出来的但我看了出来,我看见他在思索也在回忆,心思在汹涌地动荡!我知道他可能是想要倾诉什么,但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轻易说出口。他也或许是在想着换一种表达的方式,既不说出真正的秘密,却也让自己的心情得到宣泄。”

    “聊着聊着,他开口了。他说他从小怎么怎么样,之后怎么怎么样。我没有细听,因为我知道那是正常人的经历罢了,即便是我,也会有相似的经历。他说当别人在快乐的时候他在思索人生,他看一件事的时候也许会看这件事的本质甚至是这件事的阴暗面。我很赞同,因为一个人表面上对你的好兴许是假的,其内在是赤裸裸的恶意,但世人常常只能看见表面上的虚伪。被欺骗,也就理所当然。他说了很多,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但我听着听着就闭目养神,听得更清楚,但同时听了也就过去了。”

    “我其实能明白他这种倾诉的表现。因为一个人的内心在急剧动荡的时候,需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好受很多,如果憋在心里面痛苦就会得到放大,这种放大的痛苦会持续地折磨人直到有一日的宣泄。但我同样也并不完全接受他的做法,我们心中所感受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呢?对了,那个时候我们才不过只是认识了几天。如果真正在意的话,心中需要宣泄的情绪就只会告诉信任的人。无论是谁,真正信任的人只是少数,若是让萍水相逢的人轻易知道了自己内心关于某些事的感受,那么秘密还能被称之为秘密么?即便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掩盖秘密的本体,但聪明人分析分析也能分析地出来。”

    “我在旁边闭目养神,时不时地动动手指。虽然他讲的很生动也引起了别人的共鸣,但安静太久的我终究也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某个人忽然问我看你的样子如何如何,怎么问的我忘了,大致就是让我说下我的想法。我说啊,‘其实这种事谁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但我已经不在意了’。人生中迟早都会经历的事情太过在意是没用的,而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激进并不是一种坚强的体现。有人说这样的表现很直接很真实,但我更认为,对有些事的态度不适宜在外面在大众场合表现出来的。这个时候就有人夸我,说我平时的时候就很阳光。我笑笑说不是这样,其实我一点都不阳光,我只是不喜欢抱怨所以少了抱怨对应的气质。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继续闭目养神了,他们说我听,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感受被我分析透了,所以我也对应的对其有了个回复,如果他问我,亦或是我和他的关系好了,我会告诉他。”

    “我们自身的事,都不必要对外人说的。说,可以,但应是某些人。其实更多的时候没必要去倾诉,为何,一是这世间难逢一个内心相呼应的人。第二点最为关键,这世上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就更加没有经历相同的两个人。你说了很多想要表达很多,但听的人没有对应的经历,或许会有共鸣,但她或他理解的和你想要表达的肯定相差甚远。甚至于有的人听之,只是当当茶前饭后的闲聊,一笑而过罢了。”

    “别人都无法理解,那讲了有什么用。说不好听的就是浪费时间对牛弹琴。是的,宣泄了心中的情绪是真,但是,真的宣泄得了么?没有受到真正的理解,这种宣泄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能够让自己内心平复的还是自己,而若是对信任的人宣泄,亦是一个不错的药引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理方式,我以上所说的并没有指责或是批评的态度,只是单纯地表示换位思考我的想法或是行为。至少,我不会无故地就对不熟悉的人吐露我内心关于某一点真实的感受。天下所有事被我分成了两类,一类在心上,一类在心中,心上的事我们表现得直接这是我们优秀的品质;心中的事只是我们的事,更多的,还是靠自己吧!更何况,就我个人看法,向别人倾诉其实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表现自己还不够坚强勇敢。哈哈,其实我也向别人倾诉过很多次,所以,我可以明确地说,我至少还算是一个懦夫!”

    “今天,我突然想到了这些,我还想起了一个友人的话语——世界本就是一个人的,我不孤独,我的思想只为一个人。”

    “是啊,的确如此,若哪天我们身陷深渊,唯有自救,才能永远真正地逃离。”

    张梓感叹完毕,看向王梦。

    “我说完了,接下来该你表演了。”

    ————

    “你说了这么多,让我怎么说呢?本来我都已经组织好了语言,但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说不下去了。”王梦苦笑道,“我人生的下一阶段是稳定的生活,这一部分本就枯燥乏味,听你这些话,更是让我没了说下去的动力。甚至于,我都忘了怎么开头了。”

    “你自己的问题,还想怪我不成?”张梓摊摊手,方才内心忽生的感叹沉淀入心中,快忘了吧,不必强求记住。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悟都会渐渐的被忘记,而融入四躯百骸。

    “哈哈,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你想想,继续说吧。”

    “嗯!”

    ————

    “在我成家了之后,还是有一次工作的变动,所以李佳芮也随着我变动了自己的职位,她说我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她的承诺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跟着我。当时她怀胎六月,四处奔波对身子不好,但我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因为那不是我所想要的工作。但我看见妻子的疲惫我还是很心疼,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让她就在家里呆着去好好地生孩子,我呢就出去找一个勉强适合的工作。再过了一年多做了这么多工作之后我忽然想起读大学是一个师范生,而教师资格证偶有使用所以一直没有报废。我会喜欢当老师么?我不清楚。一方面我又是有点期待但我另一方面我又知道现在学生存在了很多问题,而且我教的至少也是初中生。但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呢?所以我去当了一个老师,一开始的时候我选择了我最擅长的数学,便当了一个数学老师。你肯定想问我为何之后是体育老师吧,因为我能力强啊,我上大学考了三个教师资格证一个是数学一个是体育还有个英语。当时李佳芮在家好生休养我多赚点钱就干了两份工作,这当然不会说我进学校当老师就能干两份,谁会直接相信你啊!但是,我能力这么突出,后来给校领导说了,加之学校还正好缺不少体育老师就让我当了。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原因之一。你若是需要保持身材可以试试,但你应该没有我这么强的能力。”

    “你可真牛逼。”张梓感叹一声。

    “其实一开始的两年我还是在闯荡,因为我很年轻,处于整个人最巅峰的时候。我感觉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常人的黄金时间段可能最多只有十二年,但是我的黄金段从十六岁开始直到现在三十六快三十七了,我的意思是这二十年我都是最强的,除了知识增长身体也一直保持着巅峰。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十六的时候更擅长跑步而现在更擅长打球而已。我感觉身体中就像是有一个原动力,它一直燃烧着,虽然也会熄灭,但它的寿命或许就是现在人的一生的寿命。”王梦说道。

    “你说着说着闯荡怎么就偏题了呢?我管你身体强不强,你看我样子像是吃白饭的?说我最骄傲的体质不是跟我犯冲么?”张梓一脸无语,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