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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谋交错

    三月二十日,正午。

    并州上党郡,广阳城中。张家坐落在城西,拥有一大片土地。建立的府邸自然是占地极广,而在层层亭台楼阁中,最显眼的就是思贤楼。思贤楼有三层,最底层是家族管事之人,解决平常问题的地方。第二层只有幕僚们才有权利登上,每当幕僚们聚集于此,就表示张家发生了大事。

    最顶层就是张家掌权之人才能登上,决策左右家族大事之地。此刻,思贤楼顶层,轻柔的琴声响起,抚平了人心中的毛躁。屋中央的张扬,仰卧在榻上,闭目欣赏着琴声。在他身前,一张案几上摆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香炉,袅袅香气,闻到此香之人,都会心生平静之感。

    每次遇到心烦之事,张扬都会将其点燃,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次马匹被劫,虽说不至于让张家伤筋动骨,却是对张家声望的一个挑战,偏偏还是这种特殊时期。

    到底是吕布趁火打劫,还是丁、严两家的离间之计?

    一想到这些事情,张扬就觉得心有点静不下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之声,张扬挥手示意抚琴女子退下,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名打扮得体,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抚琴女子抱着瑶琴与他错身而过。男子看了她一眼,随即不理会,大步走到案几前,抱拳道:“公子,关于这次马匹被劫之事,属下已经有了对策。”

    张扬精神一震,坐起身来,道:“大白,你们觉得谁动手的可能性大?”

    白酒,字大白,据说老爹是一个酒鬼,觉得取这个名字能得到酒神庇护,从此有喝不完的酒。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酒神,反正白酒自幼聪慧,拜得名师为徒,被张家聘为幕僚之后,他老爹当真有喝不完的酒,最后醉死在床上。

    白酒脸上露出自信之色,道:“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丁家。公子也知道,最近,丁原突然大抓盐铁生意,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可能这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其次是严家那边,听说他们的小姐病重,正在四处请医生,虽说我们安插的内应说病重是真,但说不定她是装病,属下认为派一个刺客去试试看,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最后一个,也就是吕家。从现场遗留的信息来看,吕家是最有可疑之人。想来,公子也听说了,吕家最近出售了大量马匹,数量和我们被劫的几乎一模一样,出售之人就是吕家老四吕冬。有消息说,这些马都是吕冬从一个神秘人低价购买过来。”

    “因此,属下等人认为这是一个离间计,若真是吕家所为,那么他们不会大张旗鼓的卖掉那些马,可见是有人封锁了消息,让吕家没有得到我们马匹被劫的消息。”

    张扬面露沉思之色,道:“离间计自古以来,屡见奇效。有些人明知道是离间计,却还是忍不住会怀疑。就算是我们不怀疑吕家,吕家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笑里藏刀。”

    白酒接口道:“所以,我们需要证明,属下认为,派四人,分两组,从不同城门出发,前往九原吕家,若是两组人马中途都遭人暗算,那么就可以洗脱吕家的嫌疑。属下在傍晚出发,亲自前往九原解释误会。”

    张扬不可置否,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张府门口,从打开的大门中,飞奔出四人。分两组,朝东门和西门出发。在张家府邸对面,林家的府邸中,一名圆脸小耳的男子正趴在树上,借着茂密的树叶,暗中观察着张家动静。

    一见有人出来,圆脸男子将站在身旁的两只信鸽放了出去,低声笑道:“一切都在小姐意料之中,呵呵。”

    并州外,大草原的某处,一座山坡上,蒋晨策马停在这里。目光往下一看,底下是匈奴人的营地,他从怀中掏出了竹简:“凭着九原的地形图,还怕那群蛮子不上钩?”

    三月二十二日,天气异常炎热,火辣辣的阳光让人杜绝了外出的念头。上党郡前往五原郡的官道旁边,一家茶馆建立在路旁。茶馆的老板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蒲扇,时不时咒骂着见鬼天气,或者对着十四岁的孙子吹嘘着自己往日的风光事迹。

    每当看见孙子崇拜的目光,老人说起来别提多带劲了。这次说到一半,官道上有一骑奔来,停在茶馆外,大喝道:“小二,赶紧来碗凉茶,他娘的,老子都快渴死了,见鬼的天气。”

    老板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孙子的肩膀道:“狗蛋,去给客官倒茶,不知道客官要不要来点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