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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案(下)

    第八章血案(下)

    李青山点点头,面色冷峻。

    从表面上来看,尸体上的伤痕绝对不是人为,但爪功本来就师从禽兽,经过历代先人前贤的长期演化而成,比如鹰爪功模仿老鹰,黄度的双手枯瘦,十指细长,指甲尖锐,形成的爪痕与鹰爪有几分相似。

    连毙五人并不困难,沈秋、黄度、李青山父子也能做到,但是用爪功杀人,而且能做到来去自如,他们自愧不如。

    李青山启动越野车,然后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最少三个高手,每人对付一组,同一时间行凶,身手远在我们之上,杀人不眨眼,这类奇门功夫阴狠毒辣,甚至于高明的练有轻功,落地无痕。”

    “或许,是一个杀手组织。”李国画的心里堵得慌,并非害怕凶手的功夫,能击杀五名警察的高手太多了,关键在于毫无痕迹,甚至于隐匿了气息,连警犬也闻不到气味。

    他觉得凶手的行为过于嚣张,敢向警察开刀的绝非寻常歹徒,这次血案或许只是顺手牵羊,扫除警察的眼线。

    “对,对,有道理,杀手组织。”李青山眼前一亮,忽的脸色微变,自言自语道:“这几个人的手法相同,肯定出自一个门派,或许是师兄弟。”

    转过十几个山头,山庄到了。

    十年前,李青山夫妇发达回家,想让老爷子搬到城里住,老爷子一口拒绝,夫妻俩无可奈何,采取了变通的办法,将包括老宅在内的三座荒山承包下来,建成了一座山庄,占地五、六千亩,并聘用附近的山民种树种花、修整环境。

    三山分别称之为“南岭”、“北岭”、“东岭”,峰不算高,连绵狭长,恰巧围成一座半封闭的山谷,东西长千余米,南北很窄,唯一的出口在西面,也就是山庄的庄门。

    当然,老爷子居住的东岭没动,外人禁止打扰。

    庄门建得很宏伟,外面是一个八、九百平米的大广场,算作停车场,然后是九级台阶,台阶上是一个长长的小广场,两侧各竖起十丈石碑,上书:“天海山庄”、“私人领地”,碑下建了两排石屋,员工的值班室。

    谷口五丈宽,耸立着一道高大的石门、两道侧门,将山谷全部封死,平时有十几人执班,歹徒潜入并不容易,此时,庄门外站满了警察,荷枪实弹,气氛很是紧张。

    员工们死的死,辞职的辞职,山庄空荡荡的,目前被警方控制。

    一行人到了南面的一间石屋前,沈秋朝其它警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警戒,保镖不要进去,然后打开木门。

    李青山父子、黄度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跨入门内,猛的齐声惊呼:“他……他们怎么啦?”

    里面有两名法医,床上躺着三人,身穿破烂的警服,全身血迹斑斑,双眼紧闭,脸色灰白,了无生气,李青山神情大变:“沈队,这里也出事了?”

    沈秋一脸阴沉,点头道:“他们殉职了!”

    李青山“啊”了一声,急切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凶手呢?”

    沈秋十分悲痛,简明扼要的说道:“凌晨四点半左右,你已经回到紫山医院,在山庄南面的一座山上,我们当时在山腰,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立马赶了过去,却为时以晚,凶手迅速逃之夭夭。”

    警服早就被剪开,法医掀起破布,李青山父子呆了呆,这三人的伤口全在左胸膛,心脏处各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黄度失声道:“好厉害的爪力。”

    沈秋左手一挥,做了个鹰爪的动作,眼里隐有泪花:“他们的心脏被……被活活的掏出。”

    李国画震撼连连,一掌、一拳毙命并不奇怪,铁砂掌、象拳等奇功练到一定境界,力量超人,可轻而易举的震破内脏、断裂骨胳,黑拳高手、父亲、黄度、沈秋也没问题,但是这一爪非同寻常,直接挖出心脏,干净利落,比路上的手法更加骇人听闻,或许,只有爷爷级别的高手才有此功力。

    凶手能暗算爷爷,修为至少不在爷爷之下,或许还远远超过,李国画心头大寒,他从来没想到,世上还有比爷爷更厉害的高手。

    沈秋看看李青山:“李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望不吝指教。”

    李国画暗暗称奇,李家并非武林中人,在爪功方面更是外行,沈秋却对父亲另眼相看,好像在诚心求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李青山犹豫了一下,很慎重的说道:“我是庄稼把式,对当今高人知之甚少,各派奇技更是孤陋寡闻。”他还是保持惯有的低调,但所说也是事实,李家功夫属于自娱自乐,从不在人前显露,不与各门派有江湖上的往来。

    沈秋摆摆手:“李总千万不要谦虚,大家畅所欲言。”

    李青山不好意思再推托,想了想道:“武林之中,练爪功的很多,许多门派均有这一绝技,不过,能练到这个地步的高手,估计不会太多,你们武当应该有详细的资料,可以从这方面试一试。”

    沈秋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李青山确实与江湖无关,不了解详情实属正常,但心里还是稍有失望,目光转向黄度:“老黄,你呢?”

    黄度没有立即回答,迅速戴上白手套,上前趴开血洞,翻弄四周的血肉,端详表面的印迹,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与刚才的爪痕相似,像野兽所为,但又有所不同,更接近于人,不,应该说人的可能性有六成,就凭这份功力,全武林界没几个。”

    李国画心中一动:痕迹不一,意味着不是同一凶手所为,看来真是猜对了,凶手是一群人。

    黄家也属于名门正派,历史悠久,在黄度这个行家面前,沈秋没必要藏拙,他点头道:“据我所知,天下爪功四十三门,功法较完整的有十五门,你们黄家、福建白家、四川童家、辽省张家首屈一指,一爪挖心的有几人?”

    “我知道的有四个,南白、西童、东张,还有我父亲。”

    这四大宗师赫赫有名,黄度皱眉沉吟半晌,缓缓道:“他们的爪功出神入化,单论威力足以捏铁碎石,勉强能做到一爪破心,但他们都是前辈高人,至少有半个世纪不出山了,不可能出来行凶。”

    答案不出大家的意料,沈秋微微点头,对一法医噜噜嘴:“你们再看。”那法医从床底搬出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两具警犬的尸体。

    这次不是心脏,而是血糊糊的脑袋,全身软绵绵的,好像几团碎肉包裹皮毛,几乎看不出是狗,比人的遭遇更惨。

    法医一边比划着,一边道:“最先的重创处是脑袋,骨头好像被铁锤敲碎,里面是一团糨糊,然后是脖子、脊梁,全身骨头都变成了碎片,内脏破裂,全部搅在一起。”

    李国画心头大寒,脸色微变:“也是爪力?”

    沈秋摇头:“不,是腿功,一脚毙命,而且在空中腾挪时,两腿同时踢中警犬的脑门,飞出很远,最后撞在石头上。”

    李青山、黄度都是行家,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不由面露骇色。

    武林中“拳脚”并称,练功者没有不练腿的,腿功高手比比皆是,说起来与爪功是相同的道理,一脚毙狗并不罕见,但是能将两狗的脑袋同时踢成稀巴烂、身子变成碎肉,比爪功更惊人。

    李国画的腿功已经算不错,踢裂脑骨轻而易举,但无法让全身骨头全碎,威力差远了。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爪与腿毕竟不是同一门类,各个门派都有侧重点,每一项都要耗费数十年时间,能同时达到登峰造极的寥寥无几。

    黄度嗓子里一阵干涩,捂嘴咳嗽几声,说道:“在国内,腿法有五十六门,最有名的三大飞腿王,正当最颠峰的壮年,能踢瘪一公分厚的钢板,但绝对做不到这点。”

    沈秋也是个中高手,曾经在腿功上苦修过几年,对此深有体会:“老黄说的是,腿功不同于爪功,年纪太大的话,爆发力肯定不行。走,我们去看看现场。”接着吩咐法医:“马上把尸体送到紫山医院,省里几位专家下午到。”

    保镖们留在庄门,只有十几个特警同行,大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道与南岭相邻的山梁,与天海山庄隔着一条山谷,东西连绵三、四里,高三百七十多米,坡度非常平缓,树木稀疏,山坡上怪石嶙峋,爬起来相当困难。

    在距山顶四十多米处,大家停了下来,现场有几名刑警正在拍照,不少岩石上有大片的血迹,树木折断,有几棵树干留下一个个弹孔,另有警察与警犬在远处搜索,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众警察份份敬礼:“沈队!”

    沈秋随手还礼,问道:“各关卡有消息吧?”

    为首的警官摇头:“暂时没有,不过请沈队放心,所有道路全部封锁,他跑不掉。”

    那些普通警察知道凶手的可怕,但不了解可怕到何等程度,沈秋可是一肚子数,苦笑道:“不要太乐观,他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还轻而易举的逃走,凭我们的身手对付不了,能找到他的行踪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