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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帝王之谋

    夜色凄清,整个咸阳城中一片死寂,只有巍峨皇城中,万盏灯火璀璨明亮。

    章台寝宫内,日理万机的大秦帝王嬴政已然褪去衮服,此刻只着内衫卧于龙榻之上,睡意正酣。

    宫门外突然传来嗤嗤异动,紧接着是几名守夜宦官的惨叫声。

    这声响惊动了沉睡中的嬴政。

    清凉月光洒进寝宫内的漆黑之中,他从榻上惊坐而起,随即赤脚走至龙榻后,取了置于镂空龙纹青铜架上的太阿剑。

    凌乱的脚步声逼近,一只溃烂生蛆满嘴血肉的活尸随即破门而入。

    黑暗中,剑光寒照,大秦的帝王手按剑柄端坐龙榻之上。他一脸平静地抬头看向了前方的活尸,目光如炬。

    活尸发出恶心的嘶叫声,径直向龙榻处的帝王冲去。

    嬴政从容站起,唯有墨黑长髯微微颤动。活尸瞬间奔至一步距离之外,他紧握剑柄,长刃锋芒直指前端。

    咔嚓一声。

    活尸在距离这位帝王只有不到一步之遥的距离时,被太阿剑一剑砍下了头颅。

    雪白的内衫上,霎时溅满了活尸颈部处飞射而出的细碎血肉。

    这位四十岁的帝王眉头微皱,披散着头发,手持太阿,赤脚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几名宦官近侍已血肉模糊,横尸在地。

    “来人!”帝王高声喊道。

    附近巡守的郎中令军闻声赶来,见此骇人场景,纷纷跪地而拜。

    “臣等护驾不力,请陛下赐死。”

    嬴政脸上愠色渐显,一双凌厉的双眼直直凝视着着面前的侍从们。

    这一夜,皇城中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当晚值守章台宫的侍从们全被连夜处死,惨叫声响彻整个咸阳。

    公子将闾亦在其府上被新任郎中令夏楷率兵连夜抓捕至章台宫中,跪在了嬴政面前。

    与此同时,一名被五花大绑着的中年宦官也跪在了将闾的一旁。他便是今夜与将闾串通,为其打开宫门的皇帝近侍。

    毫无疑问,事情已然败露。

    “退下。”嬴政向左右侍从挥了挥手,所有人便连忙撤了出去。

    哐啷几声,章台宫的宫门纷纷紧闭。

    将闾颤抖着身子跪在殿中,此刻已是满头大汗。

    在他前方不到十步的距离,嬴政持剑而立。

    将闾微微抬了头,只见自己父皇所着内衫上占满了恶臭的腐尸血肉,身上随意披了件玄色龙纹衮服。

    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皇帝没有更衣,就派人将他捕至此处了。

    “朕是否劝诫过你,要安分守己。否则,你将会失去一切?”

    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可怕的寂静。

    此刻的嬴政居高临下,眸中冷光直逼将闾。

    “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何罪,以致惹得父皇深夜将”将闾抹去额上的涔涔冷汗道。

    “混账!你还敢狡辩!”嬴政打断了他,冷斥道:“你兄长在将入黔中群之际遭刺客伏击,至今下落不明。今夜又有活尸扰我章台寝宫,你这逆子是想杀兄弑父夺位?”

    寒入骨髓的质问声尽显帝王的无情冷漠与深不可测的威怒。

    “父皇将如此忤逆不孝的大罪安在了儿臣身上,儿臣怎敢承受?”将闾见自己父亲那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也早凉了半截,只是嗤笑道。

    “你与墨家勾结之事,你以为朕全然不知么?朕本念及你我父子一场,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不曾想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你就这么容不得你的兄长,还是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坐朕的皇位?”。

    “父皇眼里何时有过儿臣,父皇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皇兄那个废物罢了。”将闾见嬴政杀意已现,想自己如何辩驳也是徒然,索性就坦然了:“儿臣憎恨那个废物,儿臣确实是想杀他,每天都在想,他若是不在了,父皇就会注意到我!他不过是比我早生了几个月,便能拥有父皇的全部希冀与关爱。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何父皇从不正眼看我,还有其他的弟弟们?为何?”

    嬴政仍是一脸平静地凝视着殿中歇斯底里的公子将闾。跪在将闾身旁的宦官则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着。

    “那个废物呢?连剑都拿不稳!整天只会跟在一群腐儒的身后,谈论什么狗屁王道仁政!他将奠定我大秦百年根基的法家霸道至于何处?每次看着他那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我们便都要跟他学做那兄友弟恭的样子,我恨!谁想跟他兄友弟恭,我要他死!我要他匍匐在我的脚下!”已然面红耳赤的将闾咬牙切齿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朕没想到,你对你的兄长扶苏竟有恶意至此等地步。”嬴政闭上了双目,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又睁眼直望天穹道:“你还是不明白,朕看重他的原因。”

    说话间,嬴政已拔出了太阿长剑,缓缓走向了跪在他面前的将闾:“你企图弑父,枉为人子,弑君,枉为人臣,弑兄,枉为人弟,按律,应处极刑。然而,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皇族家丑,不可外扬!”

    言毕,嬴政已站至将闾身后。

    一声惨叫从章台宫传出。

    剑疾如风,只是一瞬间,嬴政便出剑割断了叛逆宦官的喉咙。

    原本还在颤抖的身子顷刻倒地,一行殷红鲜血缓缓溢至章台宫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