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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深层思考

    最初,跟她一起出去玩,全部是我付款,直到有一次我去她住的地方。她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单间里,房子很小,但干净整洁,地上一尘不染。她在楼道尽头的共用厨房里面做了四个菜,她那天的表现让我对她的看法大为改观。开始,我只以为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女,为了赚钱做着被社会看低的工作,她和她的同行一样,爱钱,好吃懒做。我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寻找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故事,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朋友。她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动不动满嘴脏话,一天吸九根烟,不多不少。但她厨艺不错,炒土豆丝做的出神入化,我就着她炒的土豆丝吃了两碗米饭,三个馒头,直到肚子撑的装不下。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在餐桌上表现的贤惠又富有生活情趣,米粒掉在桌子上,她会用手捡起来放进嘴里,从不剩饭剩菜,并且告诉我她最讨厌别人浪费粮食。她做饭的时候,我三次去厨房问她需不需要我的帮助,我要不要做什么,她让我将餐桌和凳子摆好,其他都不要管。吃完饭自己洗碗筷,然后拖地,期间我只是坐在沙发上,怀着拘谨又欣赏的眼神看着她。忙完之后,她解下围裙,坐在床边,长出了口气,让自己从忙碌中恢复过来。我起身摸了一下她的大腿,她躲开让我别动手动脚。

    “别这样。”她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一次在舞厅,她生意好的不行,一个舞伴接一个舞伴,我难以插手。舞厅下班的最后时刻,我才跟她跳了一曲。那时,我们更加熟络,我也更放的开自己,我把手从她的牛仔裤后面伸进去,她的胸脯紧贴着我的胸口,头枕在我的肩上。我以为她只是象征性的抗拒,我更加用力的往里伸,她抵挡不住我的力量,用指甲狠掐我的手背,掐破了皮。疼痛让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让我伸进去,我知难而退,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她的腰上。

    “你真的是处男吗?”她问。

    “千真万确。”我说。

    “这个年龄的男人,还是处男的话。”她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幼稚。”

    她说我这个样子一定也没有谈过恋爱,并且说我生命中一定出现过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她做更深一步的解释,说爱和性完全是两码事,大龄处男都是因为对爱情产生了误解,误会了爱情的本身意义。爱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我反驳她的观点,没有爱的性味同嚼蜡。她再次在黑暗中捏了一下我的屁股。

    “傻瓜,别那么自以为是。”她说:“你现在一事无成就是因为太自以为是,你连性都没经历过,就没资格讨论性和爱情。”

    她第一次没有向我收舞费,当我把钱递给她的时候,她摆摆手说自己不要:“拿好你的钱吧,穷处男小子,你现在比我还需要钱。”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往后的舞她断断续续的免收费用,也允许我在她非工作期间拥抱他,摸她的身体。一次,我摸的她气喘吁吁,半闭着眼睛,主动吻我。我想趁此机会把手伸到她的下身,她再次掐破了我的手,推开我说我休想得逞。

    我带她去德语培训班,课程的第三期过了一半,老师每晚布置一个半小时的阅读作业。在培训班,所有人只允许使用德语讲话,她坐在我的身边,听的一脸茫然。我依然坚持每天背诵德语原版的《浮士德》,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大增,背诵时在记忆方面体现出来的能力与我对人像的记忆有一拼。

    工作依然是我的头等大事,我像以往找工作时想的一样,一定要找一个能让我一直做下去的工作,像被社会所承认的正常人那样,工资维持在社会正常水平,公司交保险,有年终奖。找工作时所有的表现和想法都指向一个方向——我正在走向成熟。如果上学时我表现出来无欲无求的状态是性格所致,那么现在体现出来的毫无志气则是因为成熟,年龄和时间让我知道了更多。成功者就那么几个而已,能力、运气缺一不可,人活的不开心就是因为心中有梦想——超过自己能力的梦想。我为自己早早就发现了这点而感到庆幸,这样我就可以很早的收敛自己的心境,提早为人生而不是为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梦想而活。我知道这次我必须重新正视生活,重新开始,尽管这个想法想过很多次。

    我没有找到一份和绘画无关的工作,身上的钱即将花光之际,我便托朋友或者自己找一份兼职,让自己度过难关。我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买衣服,两条内裤换着穿,洗的泛白,一年只穿了三双袜子,一双鞋子,鞋底断了条裂缝,雨后走在街上雨水从裂缝里渗进来,踩下去发出滋滋的水声,泡的满脚底白色褶皱,我也毫不介意。直到那场每年都会引起我无限怀思的秋雨下来,天气变冷,冬天也即将来临,我需要买一件保暖的外套。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和酷似海琳琳的舞女离开舞厅的时候,她从寄存处取了一个寄存的包,出了舞厅的门递给我。

    “送你的。”她说:“跟你认识这么久,你永远只穿一件衣服。”

    我告诉她这是第一次有异性送我礼物,她说以后肯定还会有人送的。那是一件偏薄的羽绒服,可以穿秋冬两个季节,我把衣服抱在胸前,低头闻了一下,然后直接穿在身上。她让我赶紧脱下来,说我的下面那件衣服没有洗,会把她送我的新衣服熏臭。她夺步上来,要脱我的衣服,我抱住她,隔着裤子摸向她的|吓体|,她转身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下流无耻。然后又转身说可以去她那儿,她帮我把衣服洗了。我们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我确信那就是我第一次跟踪她时的那辆,我对司机的面相记忆深刻。一切很熟悉,她不知道我早知道从舞厅回她住处的路线。

    她住的村子在夜晚喧闹依旧,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进她的房间。在她的房间内,她永远表现的像一个对生活游刃有余的成熟女人。她帮我洗我穿着的那件衬衫,我赤裸着上身坐她的屋子里,我们都没有想也都没有问衣服洗了我回去穿什么。她将衣服晾在阳台上,晚上的风只需要一夜便可将湿衣服吹干。我用毛巾擦干净手,我从后面抱住她,亲她的脖子,她喘着粗气,我把手从她的裤子里面伸进去,摸她的|吓体|,她这次没有抗拒,我感受到她|吓体|的湿热。

    像两年前在海边那座城市时的情况一样,我没有做成任何事情。一切到来的时间和退走的时间一样迅速。我离开她,坐在沙发上,陷入自责和痛苦之中。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而我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呵呵。”她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这样子永远也理解不了爱情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躺在她为我铺的地铺上,听着她睡着时均匀的呼吸声,想着我为什么要跟她来她的屋子,想着把手伸进她的裤子之前到底再想什么。最开始对她感兴趣,到邀请她跳第一支黑舞,我都只是在寻找久远的回忆,希望能深切的感受到我需要的真实。但随着与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和她跳舞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从她身上寻找海琳琳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淡,她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影子。我第一次摸她的时候,我最开始寻找的东西和所抱的幻想其实已经破灭,我自己并不知道而已。因为我摸她的时候,我从没有想到过海琳琳,也从没想到过我是为了海琳琳才和她这样子,直到这次对海琳琳的不忠第二次唤醒我爱情的良知。从最开始只是隔着裤子摸她的屁股,但最终成功把手伸进她的下体,感受到她身体的湿热,一切都是男女本能的关系递进而已。但我和她在夜晚孤男寡女的房间内什么也没做成——就像和秋沛那次一样,她说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让我明白她真的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她知道我是处男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她才一次次的抗拒我做最后一步的动作。至于我,当我一次次的试探最后一步时,我只是在被原始的欲望带领着,盲目又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走向何处,直到最后一刻我明白过来我正走在对爱情不忠的道路上。对于她和秋沛,我总是能表现的游刃有余,丝毫不会觉得紧张,以一种最自然的心态表现出自我。这和我与海琳琳在一起时的情况截然相反,直到这晚,我才知道我需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对于海琳琳,我究竟是喜欢——还是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