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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是公主的命

    许大人摆摆手,示意见好就收,否则全城跟着一起遭殃。

    “许大人……”愫衣仍旧哀求着。

    许大人叹了口气,又正了正声音,道:“晋阳行宫的女子不是百姓,是前隋朝的宫女、婢女,她们的主人是前隋炀帝,依照律法,如今顶多就是贱民。再说,隋朝亡国后,她们便自愿接客,也是咎由自取的。”

    愫衣大惊失色,哭笑不得,原来在许大人眼里,宫女子不是百姓,是贱民,是自愿接客的,是咎由自取的……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替她们说话。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宫女子是否自愿接客,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许大人绝对是心知肚明的。他这样睁眼说瞎话,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

    也许他想牺牲晋阳行宫来保全晋阳百姓,什么律法不律法的,不过是说辞。他这么一说,更加没有人为晋阳行宫说句公道话了。

    愫衣失望至极,这些就是平日里鱼肉百姓的朝廷命官,不论隋朝,还是现在所谓的新唐朝,都是一副嘴脸,吃人不吐骨头。

    “好!”阿史那大人十分高兴,望向酒保男子:“那就这么定了,我和你约法三章,只要给我行宫女人、粮仓、盐,我便不杀、不掳、不抢。”

    酒保男子望向宫愫衣,但见她愫衣连连摇头,嗫嚅着嘴唇:“不——”眼神里尽是哀求。

    阿史那面对众人,总算找到了下台阶,于是他挺了挺粗大的身材,粗狂地说道:

    “我大军压境,胜者为王,本就没有什么好跟你们这些屁民商量的,我军所到之处,粮食、女人、金钱,全都是我们的。要是把我惹怒了,休怪我一气之下把你们屠得干干净净!就算李唐老家,也不留活口!有本事就让他来跟我打一仗!”

    这话说得所有人瞬间都怂了下去。

    只有那酒保男子开口道:“阿史那大人,你常年带兵在雁门关周边骚扰,不会不知道太原的百姓是有血性的!谁把谁逼急了,结果都不会好。试问你,没有晋阳的军粮,你大军长途跋涉,战线拉长,能坚持多久?实不相瞒,秦王已经与郑王在商议割土言和,联手抵御了。”

    刘使者一听,诧异了一下,却马上就被匕首警告了。

    此人说话的语气不大,却句句铮骨,绝非普通百姓。

    但阿史那也没有心情追究此人到底是谁了,说道:“胆敢烧一座粮仓,我就下令屠城!直到你们交出粮仓为止!”

    那男子竟然笑了:“只有志短之人才需要急切的泄愤,志远之人,其谋深,其心大,以将军的眼光,不足以谋天下,还是劝你早点回家牧羊吧。”

    “你……好,我也不与你啰嗦了,你们中原人总是嘴碎!再加一个条件:全城铁器全部收缴。”

    酒保男子立刻答应:“好。就此约法。”

    阿史那走到管宫监面前:“给你一天时间,将晋阳行宫改为定杨可汗行宫,明日我大军便迁移过去。”

    “是!”管宫监毕恭毕敬地起身拱手低头。

    愫衣还想争取点什么,却看到酒保男子向自己摇了摇头,暗示她不必再争了,这已是最好的结局。采芹却道:“难道就由着他出卖姐姐们吗!”

    愫衣拉住她的手,示意别争了,既然酒保男子都同意了,这件事光靠两个人抗争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了,万一坏了事,只怕更加糟糕。诺大一个行宫,想藏也藏不住,就算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一个刘使者、一座行宫,加上十几座粮仓,换全城百姓,已是用尽筹码。

    这是突厥军,不是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