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走过去坐到温憬旁边。

    “为了赔罪，我先干了。”她拿过温憬手里的玻璃杯，仰头喝下。

    里面只余少量液体，不至于醉人。

    但这个态度温憬很满意。

    男人斜晲了秦鹿山一眼，他像是局外人般站在那里，插不进自己和阮幺中间。

    不得不说，温憬对阮幺之前不接电话，回了申城也因通告繁多在外面酒店住的事情熄火不少。

    台球那边有几位陪同的女伴，妆容精致，打扮艳丽，对上流社会的规则烂熟于心。

    虽然阮幺是国内很火的女明星，但放这群公子哥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这些人看见阮幺来，居然一个也不敢去开玩笑，态度令人琢磨。

    而且她居然敢抢温憬的酒，男人还任她喝。

    真是神奇。

    阮幺让秦鹿山先走，坚定说自己应付得来，他在这儿反而不好谈。

    秦鹿山犹豫良久，还是信赖阮幺，交给她来谈。

    阮幺手托腮，葱根似的手指在粉颊上轻点，眼眸中流转妩媚的风情。

    温憬只是看着不过瘾，大手伸过去，轻轻捏住阮幺的下巴，“你啊，就知道任性。”

    “我任性，温总就不疼我了吗。”

    温憬低笑：“疼，怎么不疼。”

    “那不许在院线做手脚，让电影如期上映。”

    温憬指腹拭了拭她的嘴角，眼眸中暗流涌动，“好。”

    “不许反悔。”

    温憬：“嗯。”

    阮幺轻呼一口气，包间里，人们各自调笑消遣，气氛好不热闹。

    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这就是温憬的生活。

    良久，阮幺坐腻了，轻轻覆在男人耳旁道：“去外面说话，好不好。”

    温憬搂着她腰站起来，慢慢走出去。

    几个女伴看见温憬在阮幺面前像被顺好毛的狮子一样，听之任之，有些凌乱。

    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情报有误。

    难道温总就喜欢这种明着勾引人还撒娇的，之前的拒人千里只是错觉。

    可就算都是这样的类型，阮幺本身的绝色也不可能被复制。

    走廊拐角处有个古色古香的露台，没人经过，玻璃门一关，很清静。

    空旷的地方吹吹凉风，阮幺才能让自己在温憬面前不要那么紧张。

    男人右手插兜站在阮幺面前，看她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本在勾唇，须臾，听到阮幺踮脚贴在他耳侧的话，唇角弧度被抹平。

    阮幺说：“温憬，我们离婚吧。”

    静默在两人之间盘旋很久。

    温憬视线懒懒投在阮幺脸上，看不出什么态度。

    阮幺知道，温憬不会觉得她在开玩笑。

    这么些年，他们本来就忙，不是会常常腻歪在一起的夫妻，加上阮幺独立惯了，也没有真的使性子的爱好，更不会是动辄把离婚挂在嘴边的女人。

    所以一旦说出口，只会是认真的。

    片刻，温憬语气低淡，“嗯。”

    这更像是一种敷衍，或是还需考量的信号。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阮幺摸不透他的心思。

    —

    申城的事情完结以后，阮幺立马飞去了瑞士。

    这里十一月还没过去已经大雪纷飞，但秋阳高照，折射出别样的生机与安宁。

    一家疗养所内，四四方方的摩登建筑，采光极佳，设计人性化，护士们穿着浅粉制服亲切地同阮幺打招呼。

    花园里，一位偶有白发的女人坐在那里，衣着整洁，但目光呆滞，行动迟缓。

    阮幺观察母亲良久，用英文对医生道：“妈妈情况有好转，现在遇到之前熟悉的人不会那么排斥了吧。”

    医生拿着记录翻看，“理论上说，阮女士现在度过了比较排斥外界的时期，因为药物作用，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当然，也不会那么痛苦。神经末梢顿感化本身就是一种保护手段。”

    “我可以过去和她说说话吗？”

    好久没来了，阮幺有点想她。

    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她脚步轻悄地走过去，“妈妈……”

    阮女士目光没有反应，仍是坐在那里，感知不到任何人，也感知不到痛苦。

    阮幺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

    “您从前的路，我又走了一遍，本来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结果，还是落个不好的下场。”

    “女明星天生就没有爱情命是不是，可温憬也不是那个男人。不过现在看来，终究都一样。”

    “我会好好工作的，没了男人，一样能活，给妈妈赚好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