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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报名

    时岁从南京回来之后,学校开始筹备毕业年级的汇报演出。

    演出是每个班有两到三场戏,每场戏都是完整的,和公益演出时候只唱片段不一样了。每年五月份的时候,学校的礼堂会连续好多天晚上都有戏。

    台下听的除了老师和学生之外,也有校外的社会人士。

    演出之前,他们可以根据学校选的剧目自主报名角色,会有一场统一的选拔来确定主角。她去教室的时候,讲台上围着一圈人,很多人已经在前面填报想选的角色了。

    李娜妮好像是刚填过报名表,见她从教室外面进来,还白了她一眼。

    时岁心道,这怎么恶人先告状了还。

    就算是嫉妒,或者单纯讨厌自己,她那天那么使劲的给自己勒了脑袋,也算是解气了吧,怎么现在见了面还这样。

    当时头上伤了之后她也没去怨别人,应该没什么地方再得罪吴娜妮。

    时岁皱着眉,问苏珩道:“她怎么了?”

    苏珩的神色淡然:“那天演出的时候,是她找人把我锁在厕所里的。”如果当时不是别人帮忙,想靠自己硬生生地撬锁,恐怕那演出就赶不上了,只能让时岁自己在台上自由发挥独唱一段。

    但演出之前无故失踪,再加上时岁毕竟得自己临场应变,头勒的也不舒服,效果肯定不会太好,他们俩最后肯定会挨数落,这等于是辜负了老师对他们的信任和认可。

    时岁愣了一下,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告诉你。”苏珩知道,时岁不是记仇的人,但她一直就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人际关系,跟班里的同学走得也都不近。

    也犯不上闹得人尽皆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苏珩总要顾忌人家的颜面。

    “大壮说是有个女生看见我被锁了,让他去帮我开锁。我当时就觉得是吴娜妮做的,那天我问过她,她没否认。”

    苏珩怕自己冤枉了她,还找社区活动中心的保安大爷看了监控,去锁门的那个男生,以前跟吴娜妮一起在学校附近出现过,苏珩记得挺清楚的。

    “真是上不得台面。”

    时岁确实不记仇,但是也并不想凭白受一肚子的气。但是凭什么她嫉妒别人,就要背后用这种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的方式给人使绊子。

    黑板上写着这次毕业汇演的剧目:《牡丹亭》、《西厢记》和《玉簪记》。

    可选的范围还挺大。

    “诶,你们俩到了!”班里的文艺委员道。

    讲台上报名的人渐渐少了,时岁和苏珩这才过去。

    文艺委员看着三张表格的名单:“好多人一听《玉簪记》都没敢报,估计是都怕唱不过你们俩。给你们报上?”

    苏珩问时岁:“你有什么想法吗?”

    时岁看了看报名的表格,那上面有个挺熟悉的名字。那天听吴娜妮的话,时岁一直以为她是不满老师没有对学生进行选拔,就直接让他们去社区参加演出,所以会趁着毕业汇演这次机会,正面跟她相较量,

    没想到啊,这不是也没选《玉簪记》么。

    她忽然轻声笑着,问苏珩道:“《牡丹亭》的词……你还记得吧?”

    苏珩见她那有点玩味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巧了,我昨天刚默的《牡丹亭》。”

    或许真的是因为在一起搭档的时间久了,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时岁点点头,问道:“效果怎么样?”

    苏珩“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别说,没默写的时候不知道,这一写还真有错的。”

    “你哪句忘了?”

    时岁觉得挺新鲜,苏珩记性不好,但是偏偏对诗词和戏文这类东西印象颇深。他们刚上学的时候,那会课多,老师还要查戏文默写,她有时候背不下来,还偷偷抄过苏珩的。

    他虽然不能说是过目不忘,但背的速度比别人都快,而且他背下来就忘不了,所以时岁觉得奇怪。

    苏珩说道:“有一句是‘听生生燕语明如翦’,你记得吧。”

    “你给背成什么了?”

    “我把翦写错了,上前下羽,我直接写成剪刀的剪了。”

    时岁笑了一声,道:“真有你的。”她想了想:“陈妙常虽然也好看,但道姑的衣裳太素了点,我每次看人家穿粉红褂的就眼馋。”

    文艺委员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回的,也不知道这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苏珩笑着道:“帮我们写上吧,报《牡丹亭》。”

    “啊?”文艺委员满脸都写着“你别逗我”和“我不相信”。

    时岁应道:“嗯,《牡丹亭》。”

    文艺委员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奇闻:“你们俩确定?”

    究竟是饭不好吃还是《玉簪记》不好唱,还是吊打别人的感觉不够爽?躺赢它不美好吗,难道大佬都喜欢不断挑战自我?

    苏珩点头,道:“确定。”

    “……行。”就这样,随着文艺委员在报名表上起笔,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苏珩属实没想到时岁会搞这么一出骚操作。

    他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换了?”

    时岁也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于是很官方地说道:“我又不是只会唱《玉簪》,而且确实觉得唱腻了,咱们每次登台都唱这一出,翻来覆去怪没意思。”

    “我就是没想到你会跟她较这个劲。”

    其实以前他们也遇到过,学校选人参加小型演出的时候,时岁和苏珩为了那个演出练习了很长时间。后来因为高年级也有人能唱,学校很武断地认为高年级比他们有更多舞台经验,所以把机会给了别人。

    总有这样的不公平存在,但台下的观众并不一定每个人都懂得唱腔和身段的好坏,顶好的和较好的,在他们耳中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吴娜妮其实也是觉得这其中不公平。

    既然这样,那时岁就是要跟她选同一台戏,究竟是谁唱得好,放在一起比比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时岁开着她的劳斯莱斯回林卮安家。自从上次把事情勉强说开之后,他死皮赖脸地跟她说了好几回,时岁耳根子软耐不住磨,他说的次数一多,她就答应下来了。

    时岁进门的时候,屋里的灯亮着,厨房的灶上放着煮粥的砂锅,从锅盖的小孔里呼呼冒着热气,腾腾盈盈地融化在半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