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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Desire.eight


    瞅他担忧不已的动作,微生祥心里那团乌云消散开来,好笑地问人:“你这什么表情?我又没哭。”

    “怕你哭行不行?”

    “不行,我才不会哭。”

    “真不会?”瞅见他真没事,阿祯才挑眉调趣他,“那我做娃娃的时候,是谁想见我想得哭泣的?”

    微生祥厚着脸皮摇头,“不知道。”

    阿祯失笑,揉上人脑袋。

    感受到这丝丝纵容的宠溺动作,微生祥才猛然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暴露了不太好的一面。

    那样咄咄逼人的自己,阿祯会嫌弃吗?

    他后怕地抱住阿祯,把头搭在他的肩膀,手越收越紧,直到自己觉得安全才固定着动作,瓮声瓮气地说:“你会不会讨厌刚才那个不太一样的我?”

    “不会,”阿祯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低头轻贴上人的耳侧,“那样的你一样很迷人,很让我喜欢。”

    这话就像在他耳边表白,听得微生祥动容不已。

    他抽手揪住阿祯的衣角,一言不发地抿了抿唇,俄顷之后才启唇轻语:“说好的,遇见他了就告诉你全部,我现在慢慢给你说。”

    他埋在阿祯衣服上敛敛心神,才镇定自若地走去阳台的躺椅处,躺下盯着远处的夜景,还招呼阿祯也在旁边躺下,听他慢慢说。

    其实看见他这样,阿祯就不想听了,“不用说……”

    “要说的,”微生祥侧头看着躺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他,眼神温柔,“我想说给你听。”

    阿祯默默闭嘴了,现在的他或许只适合当个倾听者。

    “我要怎么说呢?”微生祥愣着看那些霓虹灯不停地变换,又看见楼下那些渲染在橙黄路灯下的一帧帧“图画”。

    他说话了:“其实我高中的时候是个挺乐观的人,但因为我是孤儿,又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所以我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但和大家处得还行,不熟也不陌生。”

    “翟焦是个例外,他这个人特别的独断专行,自从说要跟我做朋友以后,就不断地来找我,我拒绝都没用,就连我不喜欢吃鱼这种说法,也只是我在某一次胃不舒服时说了句不想吃红烧鱼,他就默认我不喜欢吃鱼的,我想过解释,他不听。”

    “他这种性格的人我根本不想深交,送了我什么我就会还一些差不多价格的东西,一定要跟我走我也无所谓,导致大家总觉得我和他好像天天都在一起似的,我知道他对我可能有点想法,但我拒绝又没用,那时候也觉得他估计玩玩而已,反正总有放弃的那一天。”

    微生祥顿了顿,眼里空洞着像在回忆什么,后来才蓦地皱着眉头。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这个人的脑补程度,他好像把我的一贯作风,比如爱笑,当成了是对他的特例以及对他也有感觉。”

    他猛地捂住眼睛,难受地说道:“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懦弱,我当时要是能直接拒绝他,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件事了,我也不会和他有牵扯,更不会像现在一样变得和个神经病似的。”

    他说到后来很激动,深吸一口气,眨眨眼才平复心情。

    “你知道吗阿祯,他真的很让人恶心。”微生祥目露抗拒,却逐渐提到自己的18岁。

    “我满18岁的时候是在高考前一个周,那天周末我本来打算好好复习,是翟焦打电话说要给我庆生,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但我居然想着要高考了怕影响他,现在就先暂时这样,等高考结束当面给他说清楚。”

    “就因为他是我同学,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才能拒绝掉,他什么都不听!”他说到后面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崩溃,几乎是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痛哭起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为什么说不出口啊,我当时为什么不拒绝他。”

    微生祥抱着自己的头,快要窒息地抽噎起来,他的哭声断断续续,到了后面的压抑克制,不敢出声,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

    阿祯心疼地连忙下了躺椅搂住他,掰开他努力扣紧的双手,让他躺自己怀里,并把他布满泪痕的脸颊一点一点擦干净。

    “阿……阿祯。”微生祥抓住他手腕,哽咽着喊他。

    “我在。”

    微生祥深呼吸几次,才继续说:“翟焦给我庆生的地点是在酒吧里,他叫了好些他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的主人,不说了好不好?”阿祯觉得之后的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打断微生祥,想让他别说了,他真的很心疼。

    但是微生祥捏紧着他的手腕,狠狠咬着牙摇摇头示意他必须让自己说完,随后居然缓和下来又诉说:“……那天他喝醉了,我没办法把他弄回去,就拜托他一个没醉的朋友给他开酒店睡觉。”

    “但我没想到他那个朋友……那个人和他一样是有那个癖好的,他那天把我和翟焦一起锁在一个房间里了,然后,然后……”

    阿祯猛地吻上他的唇,不让他说了,他能察觉到他主人提起这件事的抗拒心理,与其让人再回忆一遍,不如就此打住,他又不是一定得知道主人痛苦的过去。

    反正现在是他的,不会走。

    微生祥被他堵住了嘴,眼泪却仍然如水似的往下流。

    阿祯只能一边亲他一边分心去帮他擦干脸上的泪痕,他把人箍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护食的猎犬一样。

    至于微生祥说的然后,然后什么呢?

    那天晚上他与翟焦关在一个房间里,他拍了很久的酒店门,门口都毫无反应。而翟焦虽然醉得彻底,但没有睡意,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生动有趣的玩具。

    微生祥仍然记得当时看到房间里那些他叫不出名字来的稀奇古怪小东西的震撼和害怕,也记得翟焦是如何一步一步拖着自己到床边的。

    衣物只留下一层的时候,他甚至在颤抖。

    那之后,那些能抽打羔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小绵羊身上,让他留下太多伤痕。

    当时心里的恐惧和无助贯彻全身,微生祥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后来趁翟焦自言自语不注意时,他看见一根棍子,用它把人打晕以后,这场折磨才已经结束的。

    而他一晚上都被一个不断振动的东西逼得失魂落魄,连第二天穿着衣服踉踉跄跄赶回家都没有勇气取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爱上了欲望的滋味,他觉得肮脏但无法,他没法控制自己。

    后来因此错过高考,没有去到自己想上的大学,老杨不断的关心和不多问、又替自己寻找门路的温暖才让他撑过那个夏天。

    那个血淋淋的夏天。

    ……

    阿祯看着微生祥熟睡中仍然蹙眉的动作,伸手替他慰平这份恐怖的噩梦,才亲上人有些微肿的眼睛。

    他看着心里发疼,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应该存在,他不能让微生祥再回忆起这种痛苦。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不要让人难过,他的主人必须永远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