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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祖宗默默承受着她的侮辱,待汽车停稳,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怎么都拴不住了。祁信阳追了半天,才把狗绳扯住。

    陈女士见她一脸丧气地来到客厅,眼睛还红肿着,讽刺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给揍了?”

    “你才让人给揍了呢!”

    她把狗绳扔给她,躺倒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上,一条腿蜷着,再用赋闲的手给手机充上了电。

    陈女士看着她极不淑女的卧姿,拍拍她腿:“躺好。你人来就好了,带什么狗啊?更何况你这狗一来,我们家懒崽肯定要疯了。”懒崽是他们家养了近十年的一只英国蓝色短毛猫,天性好吃懒做,不爱动弹,和祖宗是死敌。

    祁信阳对着祖宗:“看吧,我就说她要嫌弃你的。”陈女士剜了她一眼,将狗狗带到狗窝,并倒了足量的狗粮给它。

    祁父刚开完视频会议,一脸疲惫地揉着眉心走下楼来。

    祁信阳听见响动,倏地坐直身子,跑过去又是给捏肩又是给捶背的。

    陈女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管我呢。”她才不理会陈女士的挖苦,对祁父道,“爸,你有500块钱现金吗?”

    祁父扭头看她,面露疑惑。

    “额,就是那个啥,我刚刚在路上,钱给人扒了。”

    陈女士明显注意点有问题。一般父母听见这种事不都会问人没事吧,或者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干嘛,她倒好,张口就来一句:“多大人了还好意思问家里要钱。”

    祁信阳:“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出来匆忙,就带了点儿现金,我又没带卡,手机还自动关机了。”

    祁父揉揉她的脑袋,一脸同情:“大晚上去医院干嘛?对了,我还没问你眼睛怎么回事呢?”

    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门:“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意外,意外,不过没啥大问题,滴点儿眼药水就行。”提到眼药水,她回过头来瞪了光顾吃饭的祖宗一眼。

    门外传来汽车熄火声。

    “大晚上的谁来了啊?”陈女士抱着懒崽去开门,紧接着祁信阳便听到她爽朗的笑声自外头传入,“小苏啊,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苏木提了一篮水果进门,看到祁信阳不由地皱眉:“哟,你难得回来啊。”

    祁信阳好笑道:“这是我家,我想啥时候回啥时候回,你管我呢?倒是你,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

    “怎么说话呢?”陈女士不满地掐了她胳膊一把,祁信阳疼得直吸气。

    苏木笑笑:“过来看看叔叔阿姨呗,能有啥事?对了,刚看朋友圈,迟榆雁这女人这会儿还在游乐园呢。”

    “靠,没义气,也不叫上我。”

    “怎么,你也想去?”

    听他这么问,祁信仰忽而眼睛一亮:“一块儿走呗。不过,走之前先送我去一趟医院,我配点药。”

    “行。”

    白豨莶走进一幢老式住宅楼,砖混结构的房子,外墙早已掉漆,从屋顶一路蔓延下来的爬山虎也早已枯萎、凋零,干瘪地黏在墙上。

    院里有一块空地,土壤被翻过,应该是附近住户用来种菜的地方。

    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爷爷一个人守着棋盘研究,见他来了,忙招招手:“过来陪爷爷下盘棋。秦屿那小子太不着道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白豨莶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棋盘前坐下:“他来北城了?”

    未及爷爷回应,厨房里突然冒出个脑袋:“来看看你啊,大表哥。”

    爷爷落下一颗棋,瞥向厨房:“合着大老远跑来,是来看表哥的啊。正好,我也不待见你,赶紧给我滚回杭州去。”

    白豨莶的爷爷原是医院的院长,一直定居在山温水暖的故乡杭州。等到退休年龄,奶奶忽然想回自己老家了,他便同她一块儿搬来了北城。

    白豨莶因为在北方上大学的缘故,后来也在这边常住了下来。

    他们白家世代行医,祖辈皆是宫廷的御医,一直延续到他爷爷这辈,却断在了他爸爸这代。可想而知,当年他父亲执意从商,爷爷心里得有多气。

    好在自家孙子继承了衣钵。

    秦屿听到,立刻死皮赖脸地跑来坐到外公身旁,从紫砂壶里倒出刚泡好的安吉白茶、递给他:

    “怎么会呢,我这不一下飞机就跑来看外公您了嘛。”

    “就你油嘴滑舌。”

    晚饭时,奶奶有意无意地盯着白豨莶,盯得秦屿都发毛了:“姥姥,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嘛,老看表哥干嘛?”

    奶奶瞪他一眼,难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开口:“豨莶呐,你妈妈刚刚来电话说,徐伯父家的女儿回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什么时候约着喝杯茶?”

    白豨莶日日忙于工作,医院、公寓两点一线,生活规律、繁忙,暂时不想考虑婚嫁之事,淡淡道:“奶奶,我有女朋友了,前段时间刚谈的,目前感情还算稳定,您让我妈别再操心了。不信您问秦屿,他见过的。”

    秦屿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我见过?我什么时候见过了?好你个白豨莶,撒谎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扒了口饭,不敢直视姥姥的眼睛:“对,前段时间刚见过。”

    奶奶疑惑:“刚见过?你不是刚回北城吗?什么时候见的?”

    秦屿这厮撒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被这一问也问蒙了,当即转移话题:“还挺漂亮的,做我嫂子正合适。”

    奶奶便不再追问,看了一眼白豨莶:“晚上在这住吗?床已经给你铺好了。”

    白豨莶放下筷子:“不了。白术在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