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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参加婚礼前,祁信阳去了趟周澧的茶庄。

    茶庄位于杭州城郊的清静地带,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后山上种满了茶树,绿得仿佛流油。

    踏入大门,扑面而来的便是各色茶香,令人神清气爽。

    大门左侧是悬梯,悬梯下琴声悠扬。身着青色旗袍的美女琴师正在弹奏古筝名曲《高山流水》,祁信阳怕这时候上楼会打扰到人家,于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会儿。

    周澧见她来了,立马往楼下走,边下楼边叹息:“哎,你说可惜不可惜,你这后脚刚踏进来,人秦大师前脚刚走。”

    “秦大师?哪个秦大师?是我一直很想拜见的那个秦云晚大师吗?”

    “对啊,实在是太可惜了。”周澧将面前的青花瓷杯用开水烫过,倒入新泡的荷叶茶,“你要早一步,兴许还能见着他。”

    祁信阳接过茶杯,抿了口,作无奈状:“唉,可惜了。但没关系,今儿没碰着,没准明儿就碰着了呢,这天底下的事,谁能说得准嘛,你说是不?不过奇怪了,他怎么会来你这?”

    “说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吧。秦大师每周二、周四都会过来这边表演茶艺,不过今天早早就走了,说是明天女儿结婚,有许多事要忙,可不能耽误了。”

    祁信阳听后不觉好笑:“最近是什么黄道吉日吗?好多人上赶着举行婚礼啊。”

    “是吗?”周澧不置可否。

    婚礼当天。

    钢琴曲响起,主持人笑着走上台,接着用童话故事般的开场白请出新郎。周围掌声雷动,赵泽在一片欢欣鼓舞中走到大厅中央。

    祁信阳看到,他同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表情紧绷、嘴唇紧抿,好似十分紧张的模样。别人不知道,也许真的会以为他过度紧张,但她一眼就能看出,他这样其实是激动。

    因为,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有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赵泽笑着从新娘父亲手里接过新娘,向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待新娘父亲转过身时,祁信阳惊讶地发现,竟然是秦云晚大师!

    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想见时见不着,没想见时却偏偏能够碰着。也不知她的乌鸦嘴是否开过光。

    结婚进行曲奏响,新郎新娘在铺满花瓣的舞台上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赵泽流泪表白,话语间无不是对新婚妻子的感谢与爱意。

    那样深意慢慢的爱,她再听不下去。

    白豨莶在听完双方家长致辞后,瞥到一个熟悉身影,在众人皆沉浸在欢愉气氛中时,偷偷地走了出去,眼神异常落寞。

    他跟着站了起来。

    白母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干嘛呢这是?”鲜少看见儿子失礼,有些惊讶。

    “我出去会儿。”

    “遇到什么事了吗?就快要敬酒了,你赶紧……”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看儿子站起来,跟着一个姑娘走了过去。白母好奇心起,立马扯了扯身旁的秦屿:“小屿,小屿,那是不是就你哥说的那个女朋友啊?喏,喏,就那个,怎么不喊来跟我们坐一桌呢?”

    秦屿往舅妈手指的方向看了好几眼,也没看到有谁经过。而且他压根就不知道白豨莶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话也不知道长啥样好吗!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好想实话实说啊。

    但是实话实说了,到时候算起账来,肯定会被各方围剿,吃苦头的还不是他!于是只能舔着脸撒谎:“对,就是她。诶,舅妈你别说哈,我嫂子长得还真不赖呢。”

    “是吗?我还没细眼瞧呢。你认识她,把联系方式推我一下呗,我好找她聊聊。”

    他上哪儿给她找联系方式去啊?真是欲哭无泪。

    正愁该怎么圆谎之时,一旁母亲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家汐汐啊……怎么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呢?呜呜呜……”

    “哎呀,妈!姐姐出嫁又不是跟你断绝关系了,有啥好哭的?再说了,水走了,不还有山吗?你不还有最心爱的宝贝儿子我吗?”

    秦母赶紧抹了把眼泪,白了他一眼:“一边待着去!”

    洗手间门口,白豨莶能够清楚地听到里头压抑的哭泣声,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等到对方出来,在水槽前红肿着眼睛补妆,他依旧站在在原地,一语不发。

    祁信阳打开水龙头,将棉签沾上水,用棉签拭去眼睑沾着的睫毛膏,眼珠子转动时,冷不丁看到身后的白豨莶,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好半天才缓过劲:“白医生,你吓死我了!”

    白豨莶无奈地抚了抚额,走近问:“你,还好吗?”

    “什么还好吗?”她转过脸来看向他。

    见他手指自己的眼睛,肿得像鱼泡似的一对儿眼睛。

    祁信阳轻轻地吐了口气,赌气道:“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我真想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拉着他跑,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白豨莶本试图安慰她,没成想她会说出这种话,不禁蹙起了眉,说出的话却是令人始料未及的:“行啊,你拉着他跑,我帮你拽着新娘,成吗?”

    祁信阳听后,立马乐了:“抱歉,白医生,我实在想象不出,这是你能做出来的傻事儿。”

    “我也想象不出,这会是你脑子里蹦出来的蠢主意。”

    行吧,她沉默了,反正怎么着都说不过他。

    白豨莶见她状态还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对着镜子抹睫毛膏的人:“还过去吗?”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

    担心她一个女生夜里独行:“那,嗯……你等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