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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可别再有别的东西了,别了,别了。”忍不住咬紧下唇,闭上眼睛。

    祁信阳偏转过脑袋,小心地睁开眼皮,入目的便是一部分刮花了的、一部分脱落了皮的墙纸,酒柜上好像也有些微划痕。

    她顿时两眼一黑。

    “喝茶吗?”白豨莶问道。

    “好。”反正想赶紧走也走不了了,倒不如坐下来慢慢商议。

    白豨莶泡了西湖龙井,祁信阳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努力在脑海中整理措辞。

    “白医生,你大概估计个数儿吧,我好转账给你。”

    对面坐着的男人疑惑地扬起眉毛,不太明白。

    “这,这,这,大概多少钱?”祁信阳用手指了指被祖宗破坏的东西。

    “不用。”

    “那不行,你说个数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真不用。”说着往她杯里加了点儿水。

    “那这样好了,既然你不收钱,我就去家具城里把一样的给你买一套,你这礼拜哪天有空,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这些墙纸啊之类的,我也过去找找看看。”

    白豨莶想当然地拒绝:“我这礼拜都得上班,应该没有时间。”他说的是实话,参加婚礼请的几天假,是和同事换班换来的,这几周得补回来。

    祁信阳揉了揉眉心,作商量状:“你要是信得过的话,不如把门锁密码告诉我一下,我这两天派人来收拾。弄好你可以再换。在此期间,我绝对不会触碰你的任何东西,请放一万个宽心。”

    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白豨莶摸摸乖躺在他脚边的狗狗,答应她:“那……好吧。密码是两个9,两个8,两个7。”

    “行,我记住了,那明后天我找人过来。”说着提起牵引绳,准备离开。

    走到餐桌旁,又倒退回几步:“对了,白医生,你家狗狗是不是生病了?我喂什么它都不吃。”

    盯着去而复返的女子,白豨莶笑着解释:“它幼时在街头流浪,接受路人喂食被狠狠地打过,所以很怕陌生人投喂。加上本身性格腼腆,又存在一些心理阴影,除了我,很难和别人亲近。”

    “怪不得,我怎么叫它,它都没反应。倒是见了你,啪嗒啪嗒就冲过去了。好有个性的狗啊,叫什么名字呢?”

    “白术。”

    “哪个‘竹’?竹子的‘竹’?”

    “算术的‘术’,念zhu。”

    “哇哦,白医生文化人啊,想我一介文科生都没你认得字多。”

    白豨莶听出她的冷嘲热讽,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你家的叫什么名字?”

    “你说它啊。”她低头瞅了它一眼,“祖宗。”

    “为什么给它起名叫祖宗?”

    “嗯……当时去宠物店,店老板将几条哈士奇放出来让我挑选。大家都很活泼,在我身边活蹦乱跳的,尤其是它。见谁都乐,玩起来心里没个数的,玩得过分了,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往我腿上蹭,我吓得大喊一声,哦,我的祖宗啊。就这么定了下来。”

    “难以置信。”白豨莶评价道。

    是挺难以置信的。

    几个月前,北城遇上了20年一遇的寒潮,气温骤降。大雪下得比往年都大,雪积得格外厚。下雪天行走不便,大家都不爱出门,茶室的生意也跟着不太好。

    那段时间,不管是来自母亲,还是工作的压力,都让她特别烦躁。对人对事皆如此。

    她变得爱发脾气,不爱理人,经常不爽地拉黑别人。

    某天和迟榆雁喝茶,她见她状态一直不稳定,建议道:“要不,咱养条哈士奇吧?听说那玩意儿贼能闹腾,但是治愈。”

    她去了好几家宠物店,看过许多狗,都没有看到让自己满意的。正当准备放弃之时,碰到了这家店。店老板极富耐心地同她讲解养哈士奇的相关知识,打开笼子,让它们陪她玩。哈士奇大概天生活泼,一个个都冲她使劲摇尾巴。特别是祖宗,跟黏在她身上一般,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仿佛在说:“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于是,祁信阳在二月拥有了自己的狗狗。

    起初,她不太懂得如何与它相处,只是惯性地给它食物,为它洗澡、铲屎,然后坐在沙发上看它淘气地乱蹦,间或吃点东西,间或啃啃这个,叼叼那个,像个十足的孩子。祖宗大概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玩着玩着就跑到她身边躺下,用那可爱的脑袋蹭她的手,好似在安慰她:“你怎么了?别不开心了。”

    日子一天天溜走,终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不再情绪化了,也离不开她家狗狗了。

    祁信阳同白豨莶告别,走到玄关处、换下拖鞋,听到客厅传来他的声音:“你的祖宗挺好的,很治愈。”

    是啊,我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