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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娘, 我提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你就只给我加一个菜?”没好气的看着赵大伯母,赵欢儿不客气的提醒道。

    去年赵大伯母没有隆重招待她这个出嫁的闺女,赵欢儿就已经很生气了。但因为她去年确实提回来的年礼不够丰厚, 赵欢儿这才没有底气跟赵大伯母抗衡。

    但是今年赵大伯母如若还是这么个态度, 赵欢儿坚决不答应,说什么也要跟赵大伯母争上一争。

    “好好好, 给你加两个菜还不行?咱们家的伙食怎么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不特意给你加这两个菜, 肯定也是够你吃的。我可是你亲娘, 还能饿着你不成?”赵大伯母回过头,改口敷衍道。

    赵欢儿不想回答赵大伯母。主要是不想跟赵大伯母吵架。

    去年赵大伯母可不是这个话, 一副家里饭菜根本没有准备够,巴不得把她赶出去的态度……

    有时候赵欢儿也有些纠结和烦躁。其实她每次回来娘家,并没有过的多么舒服和痛快。反之,她也会怄气,甚至怄的气还不少。

    但她又不得不回来。比起王家, 这里到底是她的娘家。赵大伯和大伯母对她再差, 总不至于像王家人那般,彻底跟她敌对, 甚至总是想方设法的算计她。

    亲闺女和儿媳妇肯定还是有差别的。前者就算嫁出去了,也还是半个自家人。反之, 儿媳妇就是真真正正的外人了。

    不想多记恨赵大伯母过于差别的态度,赵欢儿转而去找了赵大伯。

    见到赵欢儿回来, 赵大伯冷哼一声,没有出声赶人,但也不打算理睬她。

    并不意外赵大伯会是这种反应, 赵欢儿主动喊了一声“爹”,又报备起了她在县城摆摊的事儿。

    赵大伯对赵欢儿最近做了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也不想过问。不过赵欢儿一直杵在他眼前站着,赵大伯烦不胜烦,忽然就开口问道:“你最近跟明治有没有见过面?”

    “明治?没有啊!”赵欢儿下意识就摇摇头,发觉赵大伯的面色不对劲,她登时反应过来,“明治怎么了?”

    “他打算年后就参加科考。”在这件事上,赵大伯始终没能跟赵明治达成一致。以至于他这个年都过的不是很高兴,心情一度很是郁闷。

    “明治的学问都是爹一手教出来的。他也到了科考下场的年纪了。”当着赵大伯的面,赵欢儿当然是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一副丝毫没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的模样。

    “他的学问?”赵大伯神色一冷,到底没有说出旁的话,只是冷笑一声。

    赵欢儿是个精明人,立马就意识到,赵大伯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赵明治的名不副实。

    对此,赵欢儿是松了口气的。

    而今发现,总比一直没有察觉要更好。但凡前世的赵大伯能及时意识到赵明治的学问并不是那么的好,也能尽早做出改变,指不定还能挽救赵明治一下。

    这也是今生赵明治前往府城读书,赵欢儿却始终没有多说一个字的原因所在。

    按着赵欢儿想的,去了府学、拜了更厉害的夫子,指不定赵明治的前程就有了新的苗头。也或许,她这个亲姐姐日后也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里,再看赵大伯的反应,赵欢儿误以为赵大伯是因着自己的学问比不上府城的夫子而受到打击,顿了顿,还是试探性的说道:“只要对明治的前程有帮助,便是好的。”

    “真要是对他的前程有帮助,那还好了!”赵大伯更想骂人了。但凡府城的夫子真的对赵明治有所帮助,他哪里还需要坐在这里生闷气?

    年前他布置的功课已经分别给了周亭宴和赵明治,周亭宴也确实写好文章交给了他。哪怕是一贯觉得周亭宴的学问其实并不怎么样的赵大伯,这次也不得不承认,去了府学的周亭宴已然脱胎换骨。

    以前的赵大伯是不承认周亭宴比他厉害的。在赵大伯看来,周亭宴不过是占了个运气好,虽然去考秀才差点命丧黄泉,但到底还是侥幸考取了功名。

    而赵大伯自己,当年则是屡次落第,实在是运气极差,一次比一次倒霉。

    不过现如今的赵大伯,嘴上不说,心里已经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启蒙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周亭宴拍死在了沙滩上。

    至此,赵大伯亲眼见识到了府城夫子的厉害,以及他自己的极大差距。

    可偏偏同样是去府城拜夫子,赵明治非但没有进步,还退步了。

    照此下去,别说赶上周亭宴了,指不定赵明治日后连赵明睿都比不上。

    赵明睿啊……那可是被赵大伯一口断言不是读书料的蠢材。若是十年后赵明睿稳稳将赵明治给压在脚下,赵大伯只觉得无颜见人,想来也再不会有学子愿意来他的私塾了。

    这么严重的后果,还都是现下就可以预想得到的,赵大伯怎么可能不着急?不愤怒?

    但赵明治什么也不听,执迷不悟的认定赵大伯就是成心找他岔。为的,只是不想年后再送他去府城读书。

    而之于赵明治,去过府城之后,他自觉长了脸面,增了见识,再不愿回来县城这一片小地方被赵大伯时时刻刻紧盯着。

    下意识的,赵明治就起了逆反心理。

    不管赵大伯这个亲爹跟他说什么,赵明治都不相信,始终坚定认为,他自己才是对的。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必须跟赵大伯斗争到底,绝对不能妥协。

    这不,为了表达他的决心,赵明治连这个新年都不肯好好过。直到今日都没有将赵大伯布置的功课完成,更是对赵大伯颇为良苦用心的教诲置若罔闻,消极对待。

    敏锐的听出赵大伯话里有话,赵欢儿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问道:“爹,是不是明治在府城的夫子不好啊?”

    “你才知道不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夫子,成心想要耽误你弟弟的前程是不是?”赵明治是儿子,又颇得赵大伯的器重,赵大伯难免就有所顾忌。换了赵欢儿,赵大伯就毫不客气了,直接骂道。

    “爹,你这可是真的冤枉我了。我就明治这么一个亲弟弟,我害谁也不会害他啊!当时我在府城真的很认真打探了好久,人家都说那位夫子的学问很好,好多学子都眼巴巴往他那里跑呢!”赵欢儿又不是读书人,她哪里知道那位夫子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但要说她成心害赵明治,赵欢儿坚决不承认。

    更何况,拜夫子的时候,赵大伯不是亲自去了,还跟那位夫子相谈甚欢?如若那位夫子真的不够厉害,赵大伯自己怎么没有及时看出来,之后又一直对那位夫子赞誉有加?

    连赵大伯都盖棺定论说好的夫子,赵欢儿哪里会怀疑?

    越想越觉得委屈,赵欢儿只差没当着赵大伯的面掉眼泪了。

    虽说赵大伯如今确实不怎么看的上赵欢儿这个女儿,但也不会真的认定赵欢儿是想要害赵明治。

    就如同赵欢儿自己说的,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读书人。赵欢儿不好好想想如何巴结赵明治,日后好有个厉害的娘家人给她撑腰,难不成还嫌她自己在夫家的日子过的太舒坦,只恨不得跟娘家人彻底撇清关系?

    真要是赵欢儿的的确确嫁的好,赵大伯姑且也就不说什么了。稻香村王家,呵!赵大伯提都不想多提一个字。

    “行了,正好你今天回来了,去跟你弟弟说说。把事情的厉害关系都跟你弟弟解释清楚,等到年后再去府城帮你弟弟换个夫子。”赵大伯自己拿不下赵明治,索性就把这件事交给了赵欢儿。

    反正赵明治的夫子是赵欢儿给招来的,合该赵欢儿再把人给请走才行。

    赵欢儿当然知道,赵大伯是故意在为难她。但她没有反驳,一口就应了下来。

    如今她在娘家已然没有什么地位,也说不上什么话了。要是今时今日能把这件事办成,指不定赵大伯日后如何感激她呢!

    否则,一旦赵明治真的出点事儿,赵大伯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头上。明明是赵明治自己的学问不够好,她可不背这个锅。

    不管是什么原因和顾虑,都由不得赵欢儿推脱此事。很快的,赵欢儿便找去了赵明治的屋子。

    赵明治是故意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的。省得大过年的还要挨赵大伯的骂,直接就会影响他的心情。

    听到赵欢儿敲门的声音,赵明治本来是不想理睬的。但赵欢儿一副他不开门就不走的架势,赵明治烦的不行,到底还是应了话。

    “明治,爹让我来找你说说年后去府城新换夫子的事儿。”倒也没有遮遮掩掩,赵欢儿开门见山道。

    赵明治嗤笑一声,根本就不配合:“不换。”

    “我觉得还是换一下吧!你到底才去府城没多久,多换两位夫子方更能比较出好坏不是?”并不意外赵明治的回答,赵欢儿接着劝道。

    “我年后就要科考了,这个时候换夫子,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还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赵明治本来不想跟赵欢儿说这么多的。

    不过赵欢儿是赵大伯特意找来的说客,他今日不把赵欢儿送走,赵大伯那里肯定不会罢休。

    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清净,赵明治撇撇嘴,给出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