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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回 带我走,带我逃离这孤怖的皇宫!

    幻兮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可惜,她并没有死去,只是这种感觉逼仄的胸口似有千金沉,比死还难受。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被王那气场压迫到如此地步的时候……

    身边宇坤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一直低着头,可还是可以看出他侧面染起的一层苍白。血色全无。

    一种大快人心的畅意笼在心头,柔黛很喜欢看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吃瘪。他勾唇微笑,抬手极闲散的以茶勺拨动茶汤:“怎么,孤王邀你们二位过来品茶,却一个个都不动不饮?”尾音讥诮。

    宇坤不动不言,幻兮亦不动不言。

    柔黛把茶盏凑在唇边自顾自品了一口:“王后似乎很讨厌孤王……若不然,孤王方才说明晚要王后侍寝,王后怎么突然就不太高兴了?”他侧目,语气里没有震慑、也无愠怒。波澜不惊,看不出情态分毫;分明发问,又诚确乎命令,“还是说,王后娘娘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

    宇坤一震。幻兮下意识垂眸。

    柔黛一叹,虽是叹,又更似玩味:“不管如何,明晚……”他眉尖一扬,看向幻兮的眸子里说不尽的美态妖娆,抬手捏住幻兮尖细的下颚,往上一挑、笑的邪魅,“希望我们谁都会愉快。”倏然又放开。

    这一瞬间,宇坤突然有一种极强烈的感觉。柔黛是那样惊艳绝伦、幻兮亦是那般艳美无双……若这二人当真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未尝不是玉女金童羡煞旁人!

    但是一转念,他的视野又打起了恍惚,思绪回归到那夜初次与王后圆房时的情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清楚了。记忆犹新的,也不过是夜阑之时那鸳鸯榻央黯然浮动的灿红。

    他心知,柔黛早已明了了自己与王后之间不该有的感情、和那些自以为隐蔽的逾越。如若不然,柔黛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对他们加以震慑。

    不知过了多久,混混沌沌里突见幻兮抬起一双明眸对王,眉心颦起,凑化成一点乞怜:“陛下,您怎么可以……这样,侮辱臣妾!”她似乎思忖良久,才想到“侮辱”这个不太妥帖的词。除此外,她不知该怎样形容。

    “侮辱?”柔黛不禁好笑,似戏娱又若讥诮,“孤王要自己的王后侍寝,怎的就成了侮辱?”

    “我……”幻兮一时哑言,须臾后依旧憋不出任何句子。的确,王要自己的王后侍寝,怎么都是情理中事。她便干脆不接王的话题,“陛下,您不能这样做不可以!”语气拔高,突地就带了哭腔,“臣妾求您!”转而求救般的看向宇坤。

    宇坤抬首,刚好与幻兮四目相对。

    那带着水汽笼着雾影的一双眼呐!顷刻就唤起了他所有的保护欲。

    无法顾及所谓时宜,只这一刻,本能的、又无由的,他感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衅!他的女人,需要他的保护!

    “陛下……”宇坤侧目向柔黛凑过去,口吻嗔爱。不是强硬的态度,相反,还带些宠溺意味。他明白柔黛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已,因为王是根本不可能真正临幸幻兮的!那一声唤,其实他想说的是,“算了……”

    “宇坤啊。”柔黛端盏在唇边的修指突忽定住,轻声打断他,转目凝看。语气温言如旧,可无声威慑早已不动声色的流转四处。意味浓长,“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音色是柔和的,可王清亮的瞳孔里浸出薄薄一层晶耀的水波。不含怨怪,却平板淡泊最断人肠。这句话冲那心坎直锥进去,极痛。

    宇坤口唇半张,不多时重又闭合,缄默。

    他,当然知道……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柔黛含笑又是一句。

    宇坤抬目只是迟疑,脑中泥胎木塑。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一字一顿,柔黛重复。不高,却极有力,一种涨满血液就要爆破回旋的感觉。

    “在总部里,练了……几套剑法。”终于,宇坤强迫自己展颜微笑,牙根却在轻嗦。

    虽然面上的哀怨与怯懦都是装出来的,可听宇坤如此扯谎,幻兮还是没忍住心慌了一小下。

    “练到什么时候?”语气较之方才稍有缓和,柔黛还是不动,目光沉沉凝视,不依不饶。

    “天已破晓……直接,就去指导弟兄们训练了。”宇坤嗫嚅。

    “为什么突然想到练剑?”神色未变,犹是面凝坚冰,柔黛语气不增也不减。

    这种逼仄气氛已经快要把宇坤逼疯,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略略瘫软,冷汗无声无息灌脊倾下。

    “为什么突然想到练剑?”柔黛慢慢重复,神情语态如出一辙。

    “因为……臣……臣想要更好的保护陛下。”迟钝良久,脑海里早就已经空白一片,宇坤凭空胡诌。余光一侧,窥见一点阳光将柔黛的影子映于华壁的俊美轮廓,还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