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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林婉婉心里难受,但她深知身份的差距才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流了会泪便不再流,已无心去开店,索性回家休息。没想到林至学在家,早上出去时她特意问过林至学,今日是休息还是去翰林院当值?林至学说是不在家。要不然林婉婉也不会回家。

    她见林至学坐在院中道:“还没吃饭吧,我现在去做饭。”

    林至学拦住她问道:“觉得江渝涵怎么样?”

    林婉婉在与江渝涵的交谈中,她明显能感觉到他只把她当妹妹,未有男女之情。

    “他人挺好的,只不过他更像哥哥。”林婉婉实话实话。

    林至学又问:“你对他了?喜欢还是不喜欢?”

    林婉婉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她要么抬头看父亲,要么是低着头架着他进屋。两人的父女感情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林至学突然急切地关心她的终身大事,林婉婉着识别扭。

    如同她现在以现在这种直视的目光看林至学,是一种不符时宜又奇怪的举动。

    她自己也这么觉得,看了父亲片刻后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林至学的脚尖上。从小她看得最多的就是这对脚尖,看着它们似乎有种说不明的安全感。

    “说不上喜欢。”她淡淡道。

    林至学道:“婉婉你母亲娘家不是官宦之家,胜在有钱,是江南首富。嫁过去地位不能与京城中的贵人比,但生活各方面不会差。你的眼光不要太高。”

    南朝等级分明,士农工商,商人再有钱也是排在最末尾。商人出生的子弟是不能入朝为官的,京城里的贵女们更是以嫁给商人为耻。

    林婉婉没有这种想法,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地位,身份有什么用?她也算得上是个官宦之女,现在这个情况还不如商家女。

    “我知道的。”林婉婉回的有些不冷不淡。

    兴致缺缺的模样引得林至学猜测,女儿前些日子在街上与齐晋并行而走,像齐晋这种各方面条件极好的,想来很少有姑娘不动心。以他来做比较,南朝怕都找不出第二人。

    林至远道:“像齐世子那种家世,我们高攀不起。婉婉眼光不要太高,要实际些。”

    他本意是劝女儿不要拿别人和齐晋作比较。放在平时林婉婉不会往别处想,今天她平白无故遭了齐晋骂,她听来像是在说‘齐晋你高攀不起,就不要拿脸去凑他的屁股。’一个字一个字扎在她心窝上。

    散去的不快还有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喷涌而出。

    面对齐晋林婉婉能忍住不哭,面对林至学她的眼泪很不争气地往下流。

    “我不想跟别家小姐一样?每日里读书,做女红,父母疼爱,不去看人脸色,我也想的,可是饭都吃不饱。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要从姜意那边得到什么?为什么你们总觉我非要喜欢齐晋,要嫁给他,做不了妻,做个妾也好的?我家世是不好,是穷没有钱,这是我的错吗?我懂礼仪廉耻,我就是去要饭,我也不会做人家的妾。”

    她哭得伤心,抽抽拉拉鼻子都塞住,说话都有几分费力,她捂住嘴跑进屋,关上门,一头扎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屋外听不到她的哭声,林至远抬手敲门想了想又放下道:“我出去会,不用备我的饭。”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出四五步转身回到门口问:“你不喜欢渝涵没有关系,你舅舅家不止他一个儿子,我再写一封信,让他们过来你再瞧瞧。”

    等了会听不见林婉婉回应,林至学只得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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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这么一闹,齐晋和周恒无心吃饭,两人心照不宣的从悦来楼出来,告辞后各自回家。

    齐晋现在还住在皇宫,成亲后要搬到自己的府邸也就是他母亲和父亲所住过的房子。

    齐晋心血来潮想要看看,他很快走到自己的府邸,大门上的匾额沿用的是父亲的称号,门庭刷上了新漆,两边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赵宝作为他的贴身宦官在门口忙进忙出,吩咐下人们轻拿轻放。

    没有人注意到齐晋的到来,如同成亲这件事,他没有切实参与的实际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游离在此事之外。

    不像是他成亲更像是太后成亲。

    突然的感觉让人不适,齐晋开始沉思。

    “站在这里作何?怎不进去?”突来的沉着的声音打破齐晋的思绪,他侧头看去双眼变得晶亮,俯身行礼道:“叔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是齐晋的叔父齐冀南,他眉眼间与齐晋有四五分相似,身着广袖衣衫,身上未带配件一幅文人雅士打扮也掩盖不了他的肃杀之气。

    齐冀南道:“听说你要成亲,昨日赶回来的。”近两年漠北人虎视眈眈想要南下,皇上派齐冀南镇守边关,极少回京。

    “叔父辛苦。”齐晋道。

    齐冀南笑道:“叔父不辛苦,你是我齐家的长孙,我定是要参加你的婚礼。”

    齐冀南在京时经常带齐晋在军队里操练,把齐晋当亲儿子看待。两叔侄关系极好,情同父子。

    现在齐晋要成家立业,齐冀南比谁都高兴:“哥哥如果在,看你长大成亲会是很高兴。”侄子成亲他最想念的是逝去的哥哥,才会不知不觉走到齐晋的府邸,睹物思人小时候哥哥领他在军营中的情景历历在目。

    哥哥去世十几年,每每想起总是伤心,七尺来高的铁血汉子,眼眶忍不住发红。

    齐晋知他与父亲感情深,又不知怎样安慰,只得道:“父亲和母亲在一起也是高兴的。”

    齐冀南自觉失态,收回情绪恢复到平时,眼眶中的红丝随之散去,问道:“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不进去?”

    齐晋心中思虑,正无处可寻,他回问道:“叔父您说成亲是怎样的?”

    齐冀南道:“自然是高兴的。”说完他顿了下,细细打量侄子,平时像一只箭能勇往向前的齐晋,此时面露疑色。

    齐冀南想了会道:“晋儿,你知你母亲为何要早早给你定亲?还是姜太傅之女?”

    齐晋问:“不是因为母亲与姜夫人交好?”

    齐冀南道:“晋儿你心无xx,只想如何打赢漠北人。朝堂不像战场,不是打赢仗就行,我齐家手握重兵,想与我齐家结亲的人多不胜数。而我齐家只能与中立的文臣结亲。因此你母亲和父亲早早给你定下亲事,打断了别人的路。”

    一语点醒齐晋。

    “原来是这样。”齐晋道:“侄儿想得太少。”

    齐冀南道:“你明白就好,不要枉费你父母的苦心。我们不能结党营私,要忠于皇上,更不能让有些人趁虚而入,误了我们和皇上的关系,引得皇上猜疑。伴君如伴虎,不会越界。”

    说到这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家侄子他最了解,年轻气盛,傲气十足怎是他三言两语能说动的?皇上是他舅舅他又得皇上宠爱,终归君是君臣是臣。怕他有朝一日做了越界的事,引得皇上猜忌就不好。

    然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齐晋回道:“叔父我有分寸,您不必担心。”

    得他承诺,齐冀南还是不放心,多说无益,只能遇事时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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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姜意成亲还有三天,姜家下人来找林婉婉,说是有事相议。来的是姜夫人的贴身丫鬟夏荷。

    姜夫人第一次单独找她,姜意纳闷姜夫人怎么会在这时候找她?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林婉婉问道:“姜意出了什么事?”

    夏荷面露难色道:“林姑娘你去了就知道,我不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