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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马车直至林婉婉家门口,她下车后见大门开着,推门进去就见父亲手里拿着酒壶倒在地上。

    林婉婉赶忙上前扶起父亲,手架在脖子上提着他的腰拖他进房间。

    到门口时,木质的门槛拦住去路,林婉婉‘哼哧’声,把林至学直接提进门内。

    她不过四尺多高,身量不大扶六尺多的父亲没怎么吃力,其原因是自她懂事时开始扶父亲,由拖着父亲到现在扶着父亲轻松过门槛,也是因为从小开始练的。

    送父亲到床上,接着脱他的鞋袜,给父亲盖好被子。做完一切,她来到自己闺房拆下头上的头花和步摇,换上粗布麻衣来到厨房打了盆水洗掉脸上的妆容,接着起灶烧水。

    她换上的是件粗布束腰长衫,她腰部纤细盈盈可握,粗布麻衣难掩她婀娜的身材。

    妆容褪去不过是少了此许点缀,并不影响她漂亮,皮肤细嫩,双目似水,依旧是富贵逼人与她所穿的的衣服和此时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婉婉架好柴火,顺手查看米缸,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四五颗米落在缸底。

    京安这些日子米价由原来的五贯钱上涨到十贯,上涨厉害,或许再等等米价会降。

    平时一斤一斤的买,谁知由十贯上涨到十五贯,这下更买不起。

    林至学是翰林院的小文官俸禄不多,南朝重武轻文,像他这种在翰林院修书的小官自是没什么油水,再加上他平时爱喝酒。

    他的那点俸禄不到月底早早花光,苦的便是林婉婉,自她记事起家里经常揭不开锅。

    士农工商,做生意的最为人瞧不起,属于底层人士,别人骂你‘市井小儿’你也还不了嘴。

    若不是生活所逼,林婉婉不会去卖胭脂水粉。做生意要本钱,投入到产出最少得三个多月。

    林婉婉开始走平民路线价格不高属于薄利多销一类,遇上姜意后才开辟出高端客户,这门生意还未成熟。

    她手头的钱不多,赚的钱赶不上京安上涨的物价。

    她早早习惯这种生活,倒没有埋怨,心里想着:得努力赚钱呢。

    林婉婉放下米缸锅盖,拿出抽屉里的帐本,回到灶台前借着火红的光,翻开黄纸帐本从灶灰里翻出根烧了半截的细木棍用此物记下帐目。

    京安纸贵,笔墨这种更是奢侈品。林至学有时会从翰林院拿些纸笔,林婉婉舍不得用,尽数以低于市价九折卖给需要的人,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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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校场,正举行着一场蹴鞠比赛。

    蹴鞠比赛的规则很简单,两方阵营双方肢体可以接触,踢鞠入对方球门即可。

    一定时间内谁踢入鞠的次数多,哪方就赢。

    场上分成红衣和黑衣,一队六人共十二人。

    两队人组成横队对立而站,红衣站在中间的领头人是齐晋。他双眼如炬,剑眉入鬓,一般像他这种小麦般的肤色穿红衣显得脸色更黑。

    然短打劲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像一团火。

    裁判扔球到空中,其中一个红衣队员很有默契地弯下身,齐晋跃上他的背抬脚踢中球,速度快得另一队还未反应,他脚上的球已到另一队的领地。

    “好!”站在场外的士兵齐声大呼。

    黑衣队员们本想攻之,现今只能去守。几个眼色交流两人退后,扑上接球的红衣队员。

    红衣队员在被扑倒前踢出球,这回不是向球门口踢,而是踢回黑衣领地。

    齐晋准确地接住球,带球往前,黑衣队员见壮赶紧来堵,拳脚并用去拦。

    面对横扫的过来腿,齐晋似有先知般轻松躲过,扑过来以身体压他人,他带球转身黑衣队员扑了个空。

    这是一场有关智力,体力和反应力还有全局把控能力的游戏。

    齐晋显然是此中高手,他如一把射出的箭,破风而入直趋对方领地,最后以一记翻身跃过前来阻挡的最后一人。

    球安稳没有任何悬念地踢入了对方球门。

    “好!”

    “好!!”

    不多的观众发出高昂的呼声,无不为齐晋的球技喝彩。

    大家的呼声还没停下一轮又开始,一个时辰后比赛结束,场上的队员们累得走不动,有的扒着有的蹲的,还有的直接睡在地上。

    齐晋挥掉头上的汗水,步伐轻盈走到球场外,比起场上的队员们他看上去也只是玩了场游戏。

    观看比赛的周恒着识佩服他的体力,明明看着不强壮,耐力出奇的惊人。

    周恒走上前道:“齐晋你刚刚的倒挂金钩着识精彩,踢法又快又准,守门的人跟本接不住。”

    士兵送上毛巾,齐晋接过擦掉脸上的汗问道:“有空一起玩。”

    周恒笑道:“我最多舞舞剑,与你比蹴鞠我怕一刻钟不到就下场。”

    南朝重武轻文,像周恒这样的文人会些武,但和齐晋这种相比他的那点武就是花拳绣腿。

    齐晋擦好脸放下毛巾问:“你找我何事?”

    周恒道:“不是我找你,是太后让我来找你,我也不想来的。”

    他面露难色,个中原由齐晋再明白不过。

    当今太后是齐晋亲外祖母同时她和周恒的祖母是手帕交。

    周老太太经常进宫,周恒作为周家最小的孙子,周老太太进宫就带着他。

    小时候两人是玩伴,现在到了适婚年龄,周老太太与太后对两人的婚姻大事非常上心。

    前几日的国公府晚宴,齐晋本不想去,只因太后的催促他不得不去。

    周恒同样,也是因为周老太太的催促他不得不去。

    今日随周老太太进宫,还未坐稳两个老太太轮翻问他国公府晚宴上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近一年每次都会提。说着说着两个老太太说到了齐晋,作为同样的适龄男子,虽然有了未婚妻,但他对姜家小姐的态度冷淡。

    太后好几天没见着齐晋,让宫女去传齐晋,周恒为逃离两个老太太的盘问,主动来寻他。

    “祖母每日见我就催婚,实在烦的很。”周恒长叹口气。

    齐晋问:“你上次不是说要约林婉婉?”

    周恒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姑娘看着不错,若说喜欢应该谈不上,况且我不知她对我有没有意,冒然和祖母说了总归是不好的。”

    齐晋听毕不语,两人很快走到太后寝宫元和宫,齐晋经常出入守卫向宫内通报便放行。

    齐晋没换衣服,一身红色短打,头发高高束起,他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剑眉英挺行步如风,是少年的意气风发之势。

    其气息离他几尺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朝气。

    与他擦肩而过的两个宫女脸颊绯红,低头小步往前移动,待他走出十多步后小声私语:“世子穿红衣真是好看。”

    “世子什么时候没好看过?”

    宫女的小心思周恒全数看在眼里,他快步跟上齐晋,见他目光直视前方,对擦肩而过的宫女置若罔闻。

    有些人面对异性的目光心里知他们是何意,面子上却是装作不知。

    有些人跟本没那个心思从不会去想男女方面的事。

    齐晋属于后者,宫女们对他暗送秋波他全然不觉。

    很快两人走到元和宫正厅,太后坐在上位,六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今天见的是周老太太,她身着普通服饰,深蓝色腰裙,头饰也是简单的两三个玉钗。即便是这样依旧遮挡不住她的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