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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于火凤何飞卷九

    慕容冲走了,我的心我的魂都被他带走了。我失神的用手摩挲着那砖缝一遍又一遍,月亮又偷偷的不见了,天空中渐渐飘起雪花,今天,是我们的十二岁生日。

    金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段姑娘,回去吧。”我静静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问:“刚才那位就是慕容公子吧?他若不动不语,我定要以为是一幅画呢,怎么会有人生的这般好看?我都楞了半天没动弹……”“你会告密吗?”我直白地问。她笑了笑,反问道:“段姑娘,宋总管派我来服侍你的,你说我会告密吗?”

    我不再说话,只回望一眼院子中簌簌而落的飞雪,这严寒冬日与漫漫长夜,要何时才能到尽头?

    第二天一早,我尚未起身,便听见重重地推门声和一个愤恨的声音,“父王要把白虏全都弄到宫里藏着吗?”

    白虏?我心中冷哼一声,氐贼!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金冠少年站在我的床榻前,他大概十五六岁,有着古铜色的皮肤,黑亮的眼睛,浓密的眉毛,气宇不凡。

    “阁下是?”我有丝怒气地问他。男女授受不亲,金婵不在,我一个孤身女子躺在床上,他没打招呼就登堂入室,更不懂得非礼勿视,这就么直接地盯着我看,让我对氐人的印象更是差到极点。

    “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少年看我仍躺在床榻之上,顿时来了火气,他掀开被子一把把我拎出来,重重扔到地上,我身子吃痛,闷哼了一声。

    少年蹲在我身边,伸手掐住我的下颌,探究着:“我倒要看看,狐媚卖脸的白虏到底能好看到什么地方去!啧啧……皮子是白嫩,模样还算周正,眼睛也会勾人,但是……”他的目光突然阴狠,扬起手来对着我的脸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由于习武的原因,他的力气很大,我痛得晕头转向,趴倒在一旁,嘴角缓缓有血丝流下,脸上也是火辣灼热。

    天杀的氐贼!这是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挨打,我缓缓撑起身子,咬紧牙,卯足力气,反手还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他捂着脸,先是不可置信,然后便是恼羞成怒,狠道:“你找死!”说完便抬起脚来,用力踩上我的胸口,我顿时胸闷气短到无法呼吸,来自地面的冰凉也更加刺激着身体的疼痛。我的眼前一片眩晕,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感觉到他踩在我身上的脚尖似乎还在用力地旋转,我,我快要死了。

    可是,死了,还能再见到凤皇吗?不行,我不能死,我说了要等他娶我,我要看到他好好的,我要看到他最后皇袍加身,登上帝位,成为大燕皇帝,史书留名……

    有了信念的支撑,我便挣扎着抬起腿,奋起全力向他胯下踢去,他顿时如杀猪般惨叫一声,手捂着命根子,滚落在一边。我慢慢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冷冷看着他,手捂胸口喘着粗气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得罪你,你堂堂七尺男儿如此狠毒地欺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带伤弱女,你还是不是男人?还说什么我没有资格知道你是谁,我看是你根本就见不得人!”

    那少年咬紧牙,痛得冷汗直冒,倒吸着气说:“我……我乃……平原公……苻……苻晖,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平原公苻晖?他就是平原公苻晖?我不由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你和你那个混蛋弟弟,凤皇哪会打架,哪会进宫,哪会让你那个变态的父王看见!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我忍不住便想上去再补一脚,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喊声:“二哥,还是算了吧,一再惹父王发怒,只怕闹到最后不好收场。二哥……”

    巨鹿公苻睿?苻晖的同伙?怎么办,他要是看到这副情形只怕会立马灭了我,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苻睿一脚踏进门来,看见苻晖痛苦地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不由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搀起他道:“二哥你怎么了?”苻晖面目扭曲,用手指了指我,我心里害怕,被他指的后退了两步。

    苻睿见状拔出配剑便要朝我头上砍来,我恐惧到了极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着,驻在原处甚至忘了躲闪。

    “巨鹿公饶命!”只听金婵的声音传来,剑没有在我头顶落下,我松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金婵紧紧抱住苻睿的胳膊跪下道:“陛下有旨,要段姑娘在悔过苑毫发无伤地离去,还请巨鹿公饶命!”

    苻睿一脚踢开金婵,怒道:“可是她竟敢行刺皇子!”说完剑尖便直指我的咽喉。我深吸了口气,冷冷地看他一眼,道:“巨鹿公,请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又是有伤在身,如何能行刺武艺高强的平原公?”

    “二哥难道会冤枉你不能?”苻睿看了一眼痛苦的苻晖,向我质问。

    我冷“哼”一声,愤然道:“巨鹿公您看平原公伤在何处?”

    苻睿被我说的一楞,脸上有丝尴尬,金婵也羞红了脸。我掉了两滴眼泪,泪眼婆娑道:“我大燕为大秦所亡,而秦国陛下仁厚,迁我鲜卑四万余户至长安,同为大秦子民,关护倍至,如此圣德宽仁之心,天下闻所未闻。可委实没想到,大秦陛下的皇子竟然……”我抽泣着顿了顿,接着道:“楚楚虽被陛下严命在此悔过,却也不能任人欺凌,而他,平原公——”我愤怒地指向苻晖,声泪俱下:“趁我熟睡未醒之即,竟然破门而入,要……要轻薄于我……”我手捂着面庞,哭得伤心欲绝。

    只见苻晖脸气成酱紫色吼道:“你……你浑说……咳……咳……”我手从脸上拿了下来,凄然道:“我们亡国之人,何处说理去?陛下只道皆为一视同仁的大秦子民,可到底是不能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非平原公意图不轨,如何能伤他那……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