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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闺阁对谈

      待到入宫这一日,苏施羽被秋霜和碧青两个一大早的架起来梳洗打扮,眼皮子都睁不开。正在半梦半醒地打着瞌睡时,苏施蔲自门外进来,悄声走到妹妹身后“还是这么爱犯懒”边说边亲自选了一珠海棠掖东珠的珠钗,插在了苏施羽的鬓边。然后温柔地道“极好,衬你”

  苏施羽莞尔一笑,将头蹭在了姐姐的手上,眯着眼像一只狡黠的小猫“姐姐要能一直如此就好了,你说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

  苏施蔲默了半响,而后温柔的执起苏施羽的手,在一旁的矮塌上落座,将娇小的人儿,拥进了自己的怀里“那小羽不想嫁人,想做什么呢?”

  苏施羽歪头似是认真思考姐姐的问题“嫁人多无聊啊!内宅之中就是四方的天,看倦了的莺莺燕燕,还要孝顺公爹,和妯娌打交道,一脑门的官司,哪比的上云游天下的自在。”

  听了妹妹的话,苏施蔲用手戳了一下妹妹的头“都快要及笄的人了,怎么净说些胡话。”苏施羽用另一只手攥住了姐姐轻点在额头上的手指,眼中的落寞和不甘之色一扫而过。抬头又是一张笑靥如花的俏脸,她一笑仿佛院中的花树被春风拂过,落满了廊庭,煞是明艳动人。

  她噙着淡笑看着姐姐“可不是胡话嘛,姐姐明年三月就要成亲了,我九月也要出嫁,再想像这样跟你说几句可是不能了。”

  而此刻被忽然提及亲事,终是勾起了苏施蔲的一丝感伤,或是新嫁娘临出阁前的愁绪,亦或者是对前路漫漫的迷惘,让这个向来与世无争,温顺娴静的少女轻蹙了一下眉头。然而也只是一瞬,她快速压了情绪,继续和妹妹说起了体己话。

  待梳洗完毕,二人则带了各自的丫头,出了门子,往门口的马车处去。两姐妹一动一静,各有芳华,出落地让人不可侧目。

  而正在此时一辆马车自苏府门前过,一小丫头掀帘,而后在自家主子身前嘀咕了些什么,原本剥着杨桃的女孩,抬眼一望而后嗤笑一声叫丫头放了帘子,嘴里说着不过尔尔,眼中却尽是锋芒和计较。

  正掺着秋霜的手准备上马车的苏施羽,似是微微察觉到了背后一抹冷然尖锐的目光。但待她再转头回望时,身后什么也没有,仿佛那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

  在马车中端坐的苏施蔲,看妹妹有一会子了还没上车,就掀了帘亲迎她。苏施羽不再迟疑,牵了姐姐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扬尘往皇宫去,两姐妹一人执棋自个和自个下,一人则侧立翻着孤本琴谱,一路无话,甚至都不曾抬眸,怕撞上对方的眼睛,把内心的情绪竟数倾泻。

   她们太懂彼此了,但此刻并不想去点破,也许一切也并不重要,时也命也罢了。谁又能真正如愿呢?但如果要被取舍,却又把自己身先士卒的放在了被牺牲的位置。

  马车到了宫门口时,宫门前早已门厅若市,命妇小姐们都依着规矩下了马车,由着宫女往宴席上引,苏家两姐妹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才刚一下马车,就被人给缠住了,原本只是衣服不下小心在马车上擦了一道印子的小事,可对方胡搅蛮缠的架势,却引的其他夫人小姐,都往这边瞧。苏施羽本懒得搭理她,但看她实在闹的离谱,宫门之前,天子脚下,这人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为了快点了结了这桩事,以防事情变得不可控被对方牵累,赶忙和她道了歉。

  没想到对方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