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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繁花纷落

      苏府的花园,分为小园和南园,小园位于后院,景色玲珑精致,无一不和雅趣,平日里是不设宴款待外客地。南园为大园,因着挨了府内南门,平时的买办等差事都从这头进出,所以难免地纷扰杂乱。

  今个苏老太太寿诞,府内来客众多,为着礼法规矩,男女自是要分席而设。于是苏大奶奶操办之时特禀了苏老太太开了小园来款女宾,这会女宾正由着苏大奶奶几人引着在小园观览。

  众人一路三两成群,边游园边说着小话。苏施羽因着昨夜被梦魇住了,一路无精打采地和秋霜走在后面。只想着等午时的宴散了寻个清凉处,好好睡一觉。

  “小羽,小羽……”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长的清丽活泼的少女从花门外跑了进来,二话不说,飞扑到苏施羽怀里亲昵地在苏施羽怀里蹭着。

  “朱茵茵你个撒娇怪,快别蹭了,蹭我一身香粉。”苏施羽推开腻在自己怀里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怎么我从湖州这么大老远跑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怎么着?”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走到半路朱夫人由苏大奶奶身边的丫头带着到这边来寻人。朱茵茵还想和苏施羽再多说些话,此刻倒是不不好继续了。于是约了晚上戏唱罢了,到姝女阁姐两来个秉烛夜话,就和朱夫人回席上去了。听着园子里觥筹交错的喧闹声,想是席开了,苏施羽叫秋霜去和苏大奶奶告个饶,说自己身体不适,然后信步向园子深处走去……

  一阵风来,桃花落了满地,纷纷扬扬。苏施羽足尖轻点,衣诀翻飞,扶上桃树粗壮的枝节,寻了一枝,横躺其上,以丝帕覆面,天地为枕,开始吸收日月精华。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有人入园往这边来。来的三人各个丰神俊朗,各具节韵。正是苏家两位少爷从书院放学归家携了友人来给老太太祝寿。

  苏大少爷因着自幼习武的原因,长的壮硕些。此刻笑的极其爽朗喜上眉梢“我记得蔲儿爱吃德福记的酥糕要快些给她送去。”苏二少爷自鼻腔哼出一口气,并未理会苏大少年的叨叨念,而是转而向旁边的俊颜青年道“海宁兄,我家小羽自幼就极其乖巧听话,慧敏贤淑,知礼端方……”炫耀着自己的妹妹,他的眼底尽是骄傲之色。

  因着这苏大苏二在书院里,无论同窗之间聊什么,总是习惯把自家妹子挂在嘴边。素有“宠妹狂魔”的称号,所以青年见怪不怪,只是浅笑着偶尔溢出一两句嗯,算是应和二人。

  听着脚步声已至自己近前,说笑声中隐约有自家哥哥的声音。她赶忙掀了绢帕,准备翻身下树,结果绣鞋踩在了一根干枝上,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还好前几日婶娘叫花匠翻了园子里的花土,加上厚厚的落花铺垫,自己摔的倒是不疼,但是太糗了。

  “呦,这是谁家的小花妖下凡了”苏施羽抬头,大哥正瞅着自己笑的没心没肺。而自己哥哥正一脸呆愣的杵在旁边,看着也没有扶自己起来的意思。

  正打算自己翻起来,清润的声音从耳边刮过有一丝微痒“令妹?”话是对着苏二说地,行动上却已伸出棱骨分明的大手圈住了苏施羽浑圆的小手,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这下轮到苏施羽呆愣了,她此刻才注意到自家两位哥哥身旁还跟了旁的人,赶忙抽出手,退后几步开始一一见礼,并低着头兀自气恼。

  那人打量着苏施羽,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翻转了两圈。苏施羽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已暗暗把眼前人问候了好几遍。只听那人轻笑一声道“果然是慧敏贤淑,知礼端方。”

  苏施羽不明白这人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站在旁边的哥哥已经捂了脸,开始打起哈哈。苏二心想真是自家的好妹妹,打脸要不要来的这么快,但还能怎么办?自己的亲妹妹跪着也要接着宠。

  “你真夸我?”苏施羽反问他

  “不能再真了”声音依旧清润好听,只是说话时表情中蕴着一丝调笑。他三两步走近前来,扇面扫过苏施羽的头顶,繁花纷落,沾在她发捎上的落花被扇面统统扫落。扇面上的玉坠扫过她的脸时,惊的苏施羽一阵颤粟。

  “经年未见,媛媛不识我了吗?”

  自己的乳名,自过了六岁娘亲都不唤了,时隔多年再次听见,眼前这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