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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为谁垂泪到天明

    说不尽,也道不明。几声叹息后,我只淡淡的看着南宫道:“过去了,或者,我们都该有个新的开始。重新来过。”

    回到长安,已是次日傍晚,刘彻下令隔天再办家宴,我会到椒房疲惫的洗了个澡,简单的换上衣裳,,随即宫人禀告道:“娘娘,南宫公主求见。”

    南宫公主换了汉服,梳理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这样打扮虽不算是艳丽,可看起来却是年轻了许多。时值夏季,天气酷热,我索性让人在凉亭上架了竹榻,取了软枕靠在竹榻上。

    “我去过长乐宫了。这些年的事情,我多少都知道了些。”南宫翻了个身,看着天上明月。”

    我闭眼静静的听着南宫自语:“在和亲后,在匈奴呆的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没有怨恨过她,为了恩宠,为了清名,为了她所谓的贤德,她竟可以把我放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不管不问。可是,当知道她死了,我竟也会难过。想起小时候,我们几个姐妹靠在她身边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想到那些年我们何尝不是在她的庇佑下长大的。这时候,也就不恨了。”

    我想到了小时候的刘彘,那时候该市王太后失宠的时候吧?任由着刘彘受着欺负,却是无能为力。

    南宫的语气中,透这淡淡的难过:“阿娇,我不曾想过,母后会这样对你。”

    我不想听到王太后的名字,不想再听。对我而言,她恨我,恨不得撕裂我,以至于在死后都要套一个沉重的枷锁给我。我睁开眼睛,看着亭外,月影憧憧,清风明月,拂过微热的肌肤,清凉清凉的:“她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过去。”

    南宫沉默了会,叹了口气。

    我忽然想到了曹寿,想到了他曾经对我的嘱托,翻了个身,昔日秀美如花的女子,在经历了这么些磨难后逐渐的苍老,看似竟要比平阳公主要老上几岁。我心中怅然,轻声默念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若有来生,定不负卿。”看着南宫微微一滞,睁开眼睛看着我:“阿娇,谁人和你说的?”

    “阿姐心中有数,不是吗?”我淡淡的说道:“去年,曹大哥病重,我途径平阳见了一面,他让我转告他的二妹。”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若有来生,定不负卿?”南宫呆滞了一会,转而带着质疑的口气重复着曹寿的话,语气中带着冷笑嘲讽:“好一个,若有来生,定不负卿,好一个若有来生,定不负卿。今生负了,指望什么来生,指望来世,天大的笑话。若是尔心匪石,当初为何挪移?”

    曾经相爱过的人,到今日,看着昔日的爱情,也不过是看着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看着南宫,心生怜惜,却不自怜。就如我爱过刘彻,尽管走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好后悔的。昔日的选择,今日的恶果,除了自己吞食,又能如何?何必庸人自扰。

    “阿姐可知前两个月,曹大哥去了。”我冷冷道。

    “二妹”一进门,平阳公主迎着走了过来,脸带笑意:“今天方才回的宫,便急急赶了过来。”

    “姐姐。”南宫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平阳:“烦劳姐姐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吃苦了。若是母后还在。”平阳托起南宫,细细的看了看南宫,眼角含泪道:“若能早些日子回来,母后该可以瞑目了。”

    “南宫阿姐回来了,日后再也不会离开的。”我含笑说道,心道,二人虽是姐妹,可十几年未见,感情竟是疏离成这样。想来当初王太后选择了南宫去和亲,平阳公主大概就是大大的功臣确是可信的。也难怪南宫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忘不了,爱情背叛了,亲情也背叛了。除了在恨里过日子,又能如何?“皇上已备好了宴席,我们过去吧。”

    宴席中,霍去病,卫青,公孙贺等几个有功的将士也一同过来了。依旧是喜庆欢歌。唯一不同的是南宫公主的归来,刘彻为此嘉奖了卫青。与此同时,把王太后的几个同金王孙的两个女儿也请到了宫中。因这王太后刚刚归天不久,宴席上的人多着素服。

    我看着朝下的霍去病,并没有看到姝姝,看来小丫头敌我阵营分的不是一般的清楚,有刘彻的地方,姝姝依旧不肯出现。倒是刘闳同卫青几个大将军连连劝酒,笑语然然,看似却是深得人心。

    我饮啜了口盏中酒水,看来,距离储君之争,真的不远了。

    “阿娇”南宫笑着在我耳边附着说了几话:“和皇上说说,我乏了,想先回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靠近刘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同兴致高昂的刘彻说,只得看着堂下大臣没有注意到,拉了拉刘彻的袖子,见他挪过头看我,迅速的低声说道:“阿姐乏了,我送她先行回去。”

    刘彻同意后,我同南宫迅速的离开。

    一出了宫门,方才发现,天竟下起了小雨。这样的时节,能够见到这样飘絮一般,如同飞散着如漫天的水气,映衬着宫中姿态各异的宫灯,迷蒙的像是天境,形成了一幅飘然若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