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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御猫案)

    “你说什么?”听到来安带来的消息,杨韫手中的茶杯都要握不稳了。

    来安无奈道:“那妇人清晨就去了应天府击鸣冤鼓,说她才是杀死展家一家三口的真凶,如今刑部已经将她收押了,说是择日再开堂审理。”

    怎么又突然多了个妇人,杨韫眉头紧皱,说道:“这妇人的底细你可知道?”

    来安道:“我已经去查过了,她姓李,是展小姐的奶娘。”

    “奶娘?”杨韫一怔,“我能去见见他吗?”

    来安道:“有厂公的手牌,这个不难,”

    杨韫看着眼前的牢房大门,心中叹道:“自己最近可真是和这个地方有缘啊。”

    走进牢房,那李氏双目合上靠在墙边,听见有脚步声,知道是有人来了,也不睁眼,口中道:“你们不用问了,我只有一句话,人就是我杀的。”

    杨韫听了,微微一笑道:“就算人是你杀的,我们立案也得例行问话,否则案子不破怎么放人呢?”

    听见放人李氏才把眼睛睁开,说道:“你要问什么?”

    杨韫上下打量了她一份,问道:“我知道你是展家的仆人,为什么要杀害展家一家三口?”

    李氏冷哼一声道:“从前我女婿做生意时与人起了争执,不合打伤了人,展家老爷明明在朝中做官却不肯出手帮忙,那时我心中就起了怨恨,直到今日。”

    杨韫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接着问道:“既然当日起了怨恨为何时至今日才报复,”不等李氏回话又说道:“或许是今日才有机会下手,那鸩毒无比昂贵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与珍珠怎样合谋?珍珠又为何肯听你的话?”一连串的发问问的李氏措手不及,满脸愕然。

    杨韫又叹道:“这些细节你一概不知,又怎么能瞒得过那些查案经验丰富的大人。”

    李氏听了这话更是一怔,说道:“你不是查案的大人吗?”

    杨韫摇头,说道“我的确并非查案的大人,我只不过是因为相信展小姐蒙受了不白之冤才会查这件案子。”

    李氏立刻激动的双手抓住横栏喊道:“我家小姐一定是被冤枉的,她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你是想替她顶罪了”,杨韫叹了口气,说道:“我猜也是如此。”

    李氏默然不语,杨韫叹道:“你又何必如此。”

    李氏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认识什么当官的也没什么见识,我只想要救出我家小姐。”

    眼前这个妇人一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却用尽毕生的勇气叩开官府的大门想要用自己的命与换小姐一条命。

    杨韫忽生敬意,叹息道:“查案的大人何能精明,你这么做救不了你家小姐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

    李氏却恳切地看向杨韫道:“大人你有办法是不是,只要你肯救救我家小姐,我今生已经完了,来生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杨韫却笑道:“话别说得太早了,今生未必完了。”

    杨韫让李氏翻供,说自己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实际上与展家案子并没有任何关系,刑部的捕头来例行问话,发现李氏的确完全不知道案子的事发经过,最后以扰乱公堂罪罚了五十大板,来安搬出梁晋、杨韫送上银子,最后公差的五十大板也只轻轻揭过。

    李氏从牢里出来后带杨韫回到了自己家中,正是在展家挨着的一条街上,李氏一边给杨韫倒茶一边说道:“托展家老爷夫人的恩德,见我年纪大了就放我出府,只是我心中还总是放不下小姐。”

    杨韫接过茶水,问道:“李妈妈,你说说你女婿和人起了争执的事?”

    李氏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女儿当时的确为这事找过我,只不过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她,老爷和大爷都在朝中做官,多少双眼睛盯着,又怎么能徇私枉法呢。我虽不识几个字,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眼前的李氏的确是明白是非,并不倚仗自己小姐奶娘的身份在外作威作福。杨韫又问道:“李妈妈,你与那珍珠姑娘素日里来往如何?”

    李氏如今也知道展玉儿这次的牢狱之灾与珍珠有着莫大的关系,听杨韫提到,眼睛里都要冒出了火,“这个小蹄子,我还只当她是个好的,谁知竟如此包藏祸心,她素日里倒是老实本分,对小姐也算是尽心侍候。”

    这与琥珀的说法一致,杨韫接着问道:“那你可有见过她这段时间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李妈妈想了想到:“我虽然已经从展家出来了,但因为记挂小姐,隔一段时间会去看她一次,若说珍珠有什么奇怪之处,我是真的没有发现,她还是同往常一样侍候小姐。”

    没什么不同吗,杨韫陷入了沉思,又听见李妈妈咬牙切齿道:“早知今日我当初一定不会放过那小蹄子。”杨韫正想安慰她,又听见她下一句是:“也不会替她遮掩了。”

    替她遮掩?是替珍珠,遮掩什么?杨韫连忙追问李氏。

    李氏自知是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瞒你得了。”接着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只听她缓缓说道“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那时我还没有从展府出去,一天出门的时候无意间在二门捡到了一个香囊,我捡起来一看一眼就认出是这个香囊是珍珠的,全府上下只有她做活计会将针角退两针。”

    一个小姐贴身侍女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二门边上,还是香囊这种有特殊含义的。

    李氏显然也想到了,接着说道:“我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的字我也不大认得,只不过香囊上绣的鸳鸯我还是认得的,我立刻攥在手里,不敢给人看见,我当天晚上就去找了珍珠,将香囊扔到她面前,她倒是认了,只是一直哭,一般婢女做出这种丑事,主家是肯定不会留了。”

    何况珍珠还是小姐的贴身侍女,为了小姐的清誉赶出去是肯定的,再加上流言蜚语……杨韫在心中补充道。

    李氏又道:“我见她哭得厉害,又想起她素日里为人处世不错,她从小侍候小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便告诉她只要她从此断了念想,我就绝不说出去,我瞧她从此也算安分守时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中。唉,我当时一时心软谁知会酿成今日之祸。”

    杨韫安慰道:“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希望看到。”心中却想到有人与珍珠暗通款曲,这人到底是谁,同喜是珍珠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无论如何要去见他一面。

    “来安,”杨韫朝门外喊道,“我们得再去展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