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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御猫案)

    黑暗中,他一步步走来,温声道:“二妹妹,我来瞧你了。“

    被他喊到名字的展玉儿却头也不抬,低垂双眼,展时安也不甚介意,从身边食盒取出两样碟子,递到展玉儿面前说道:“玉儿,这是梨白坊的芙蓉糕,你从前最爱吃的,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展玉儿伸出手拿了一块,凄然笑道:“芙蓉糕,自然还是芙蓉糕,只是我的处境却大不相同了。”

    展时安却叹了口气,露出歉意的表情,说道:“大哥请他从前的同窗好友御史大夫张泰上了奏折,想要刑部放人。可惜皇上说既然已经触犯了法律就不再是我们家的家事,不肯放人,而且三天之后就是重审之日了。”又无限怅惘地说道:“可惜杨公子还是没能找到关键性证据。”

    展玉儿听过后居然在笑,时至今日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只见她缓缓说道:“我小的时候比男孩子还顽皮,天天上房爬树,那天我又爬到树上一时却又下不来,旁边刚好没人,我快要吓死了,慌乱中眼见我就要从树上掉下来了,二哥正好在附近,忙跑过来一把接住了我,当时二哥比我大不了多少,身体承受不住冲击力两个人一起倒下,由二哥帮我垫着,我毫发未伤,但是二哥的手臂却被树枝划伤了,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二哥却还想帮我瞒着父母,以免我受到责罚,从此以后,我每次想到二哥手上的伤疤就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二哥好。”

    展时安听后怔了半晌,随后恢复原来的表情,淡淡道:“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得,我早就忘了。”

    展玉儿摇摇头道:“二哥虽然忘了,但是玉儿是不敢忘记的。”

    展时安看向展玉儿,目光幽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展玉儿抬起手撩了撩额前碎发,说道:“前两天大哥来看过我,我从他那里得知珍珠已经不在了。”不等展时安反应,展玉儿又道:“我三年之前就知道珍珠的意中人是谁,我还以为你娶妻之后会收了她,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应该成全她,谁知竟是如此收场。”

    展玉儿说完后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展时安先将目光移开,他声音苦涩道:“玉儿,我是有苦衷的。”

    展玉儿长叹口气,似怜悯又似慈悲,她开口道:“二哥,你走吧,就当今天没有来过,等案子结束你再送我一程吧。”

    展时安听出她话中深意,不敢再去想,转头就往外走,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听着展时安离开的步伐,展玉儿重新靠在墙上合上双目,“就这么结束吧,人世间太累了,有些真相太过痛苦,洪绸,这辈子我注定是要辜负你了,愿你日后娶到的夫人比我好。爹爹娘亲,玉儿要来找你们了。”

    展府内,展永安坐在首位,展时安居右,杨韫带着来安坐在左手位。

    展永安焦急问道:“杨公子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杨韫将茶杯放下,摇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并没有新的线索,否则我也不会再来叨扰大公子和二公子了。”

    展永安显然是有些失望,说道:“唉,我只是十分担心玉儿,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么好在牢中待着,况且此案三日之后就要开庭,我真怕若是没有新的线索,刑部会就此定罪。”

    “怎么会呢,大哥。”展永安安慰道:“玉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杨韫也道:“是呀,大公子,此案虽然条条证据指向展小姐,但是细思起来也是有破绽的,如今同喜虽然死了,但是也算是一条证据,刑部掌管邢狱,大人也未必就看不出其中蹊跷。”

    展永安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如此,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

    展时安温言安慰道:“大哥也是中了计,只能怪这幕后之人太过心狠手辣,大哥不必耿耿于怀。”

    杨韫在展时安说话时眼睛不离开他,似乎是想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而展时安仿佛毫无察觉。

    展永安看着弟弟,说道:“二弟你那时劝我,若是我肯听进去就好了,也不至于让玉儿受牢狱之灾。”

    展时安也道:“可惜我回来晚了,我回来之时玉儿已经在牢里了。”

    杨韫突然发问道:“听说二公子在并州求学。”

    展时安明显愣了一下,说道:“是呀,我仰慕杨大家的文学才华,特地赶去并州拜师。”

    杨韫“喔”了一声,问道:“那二公子现在是在杨大家门下了。”

    展时安点点头说道:“先生不嫌我愚钝,收我为弟子跟随他学习,杨公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杨韫笑道:“我自小在京郊长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虽国土辽阔,我也只在书上见过,所以对外面的风景十分好奇。”又道:“听闻并州气候温润,四季如春,风景甚佳。”

    展时安答道:“的确是人间制胜之地,无数的花大片大片地开着,可谓是繁花似锦,所以老师才隐居在并州。”

    杨韫感叹道:“原来如此,只是听闻并州地势复杂,当地各个民族杂居,况且并州与云州接壤,云州可是我国边境,当地治安可还好。”

    展时安答道:“并州布政史公孙超节颇有才干,官声极佳,并州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杨韫道,“古人说得不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展时安笑道:“并州的确是极佳的好地方,杨公子日后不妨来并州游玩,我一定洒扫以待。”

    “一定一定。”杨韫笑道。展永安有些茫然,不知怎的这两个人就提到了并州。

    待出了展府,已临近黄昏,街上人越发少了,杨韫走在街上,心中苦恼,今日他想了整整一天。可还是想不出凶手下毒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名门公子,大家出身,前途无量,一家人更称得上是和睦友爱,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安陪在杨韫身边,这段时间他随杨韫四处奔走,心中对眼前这个白衣书生也有些佩服,见他始终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杨公子是在想什么。”

    杨韫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在想动机。”

    “动机?”来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杨韫说道,“一个人想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有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的原因,这就是动机。”

    听到这话,来安有些兴奋,问道:“莫非大人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杨韫想了想说道,“心中已经有些眉目了。”

    来安又问道:“那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查。”

    此时,夕阳已近余晖,京城内宵禁快要开始了,若是撞上巡夜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妙,杨韫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来安你随我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