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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玄光蔚十煇

    果然展墨儿桀桀恶作,喃喃起语:“圭卧旁人,化卦成门,土门步障封。”

    说完他再次半跪膝,右拳猛然轰击于地表,便见京观止的周围突然如封似闭般竖起了五道土门。

    京观止不再藏私,随着符语“食指施主,檀越无畏。”

    咒语吟出,手指弹扬起一连串手势,无数手影点指洞金,在五道门上生成了无畏符。只见五道土门纷纷着符缩地,而展墨儿也因此手脚完全石化到肘膝。

    此时的展墨儿似乎已到破魔撕神的边缘,凶狠的把头捶于地,轰隆地动,又升起五重石门。而此五重石门重叠步步高,不管京观止目光辗转反侧,还是身形变幻,始终挡在两人照面之间。

    “中指铿锵,金石叩开。”

    京观止折屈中指成雀喙,闲庭信步走近门边,就像拜访临家亲朋般,轻轻扣了扣兽咬门环。

    只听钟磬声幽眇而过,第一重门顿时从上至下正中裂隙,发出磨磨石声向后开启,猎猎阴风从门内吹出。

    京观止浑身古井不波的跨过第一重门槛,走到第二重门前。此时京观止的镜容又现出曲波光闪,这次在门环上连扣四下,四重门依次开始无声摇晃,然后从中破裂,最后轰隆尽开。

    一个巨大的黑影猛然冲至京观止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胸腹就是一拳。

    京观止心念“玄光卸甲”,人已滑退到五门之外,身上的风后握奇护如金蝉般应念脱壳,解拼构就,浮空迎前挡住了那足可致命的一击。

    拳与甲如同矛盾相交,地动山摇,终于拳坚甲碎,化作玉策片片。虽然玉策满天飞散,但似乎于五门之外的京观止有着玄妙牵引,一片二片三片无数片,重新排列结合还覆于身。

    重装的风后握奇护已起变化,护胴部分的烙印符文,迥转如磨,明光成铠,在京观止心声“回光沾衣”咒语之后,再次脱窍飞遁而出,如影着形,撞在黑影身上,一时间澎然大作,尘飞石雨。

    黑影似乎受挫得噢噢大叫,捶胸顿足,然后双拳在眉间对击,嘴中唯喏道:“圭握在手,金刚无损。”

    咒语刚落,两人之间的五重石门就沉归地底,而在黑影身前升起一具石椎,正是先前那柄石中圭。

    黑影双手拄按石中圭瞬间,光泽如皎,映衬出了那黑影的全貌:浑身金刚石晶体,丈二身擎的兽形怪物,正是鬼神土伯形态。

    “京观兄,无伤大怠吧?”

    庄臣关心道,此时的玉枕早就被京观止执于手中。

    “暂且安然,敝府的玄功高深莫测,不过总觉枕兄的传承者所施,有点邪气澶然。不知是何等玄功?”京观止再三回归风后握奇护于身,这才回应。

    “我也初而得识,你太客气说了,其实那是邪恶非凡。按先辈所载,飞仙盖幕天的土更衣,如五重无间门开启,应出者当是‘后土君上’才对。为何出来是鬼神土伯,我也摸不着头脑了。”

    “无不成是展墨儿根本不净,要么就是心性变故,不然不会我连使净水咒及无畏符都叫之不醒。”

    庄臣无从已对,虽京观止之说有辱没都梦府之嫌,可是偏偏展墨儿此时浑身就不着正气。

    两人说话间,那展墨儿化作的怪物双手捧圭,脚重如山,咚咚咚走到了与京观止十尺间的攻击距离,挥举巨圭,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京观止的天灵砍来。

    “死光褪泽!”风后握奇的第三式光护从京观止口中咒出,其人则化身卦影,踞守在土伯晶怪的八方外围。

    它见到土伯晶怪一步三尺跨前,其中三凶方位的卦影便欺身挥掌,掌声雷动印在土伯晶怪的身上。

    庄臣看着京观止使出某种八门锁金阵的功法来,不禁轮到他感叹玄镜第的玄功高深莫测。

    正在疑虑京观止用虚影变对付实体化之时,竟见土伯晶怪的金刚之躯开始灰化,覆裹的层层金刚质泽似乎不断流失到还掌贴附身的三凶虚影身上。

    土伯晶怪二步六尺靠近,浑然未觉到身躯已白垩龟裂,此时京观止的三吉卦影也贴掌印上,一与土伯晶怪接触,顿时全身散发白烟,蒸腾弥漫开来,连同京观止也笼罩其内。

    庄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茫茫中闻声辨息,只听咚声顿地,定是土伯晶怪再三步袭而来了,而与此同时,又闻京观止喝道:“杜景中平,泰守零丁。”

    庄臣心想,果然还是要八门尽出,如若失守,后果不堪。

    还好幽寂难安的片刻等待过后,白茫茫中一阵呼天抢地的狂风大作,待大风散尽白烟后,庄臣就发现那土伯晶怪已无影无踪,估计是被晶衰、石裂、沙散三化之后,已随飞沙龙卷吹得尘土而归。

    他原以为展墨儿包裹其中,现在看来应是更衣之术,土变遁形而已。

    京观止依旧泰然自若,用手轻抚着镜容上的一道浅薄裂纹,那是土伯晶怪临殒死灰一击,受石中圭的椎芒所致。

    京观止看着被华庭遮伞骨钢丝缠绕的三根石柱轰然倒下,心中暗自明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原来这就是更衣障法之妙,也就是展墨儿还遁藏在其余九根石柱当中。

    这才是第一重幕天的土更衣,如五重幕天完毕,如何是好,京观止正心想着,镜容朝天望向那柄欲盖苍穹的华庭遮。

    她忽地感受到所罩的素白琉璃面谱上映起了渐变彩虹,原来晨曦已从少了三根钢丝伞骨的飞仙盖裂缝中穿透而过。

    京观止终归心鉴安定,将玉枕放于脚下,然后展臂平张,双手请天,咒语片片:“女神眷佑,镜玄‘朝云’,玄光蔚十煇,罡!”

    此咒一出,覆盖在身上的风后握奇护刹那间散归玉策,还于手中。

    而京观止身上的玄光蔚泛起斑斓流离光环十丈,然后转而收聚,形成一团丈二光影罩在其全身之上,光影如仙,神如朝云,影像栩生,真如实质。

    华庭遮似乎灵觉到危迫将至,从遮柄端又飞出一根银线,与先前那根就黑白相间飞速缠织在骨架之上。

    京观止见到此方景,哪能让其结成二重幕天,随即再次吟咒:“承仙翰赐玄,黄绫仙宝卷,化!”

    只见手中的承仙翰眨眼间策变成两段黄绫,如凤凰于飞般环绕在京观止那玄女光罡上。

    “朝云出岫本无心,卷却天机云锦缎。”

    京观止道出如诗招数,朝云玄光罡离体飞天,将黄绫仙宝卷挥霍而出,左雄仙卷如凤归巢,呈螺旋乱坠之势,向两根丝线展开缠斗,而右雌宝卷如凰展翅,作巧然回廊之举,从九根石柱间交错掠过。

    九根古柱片刻间从中斜断倾倒下来,华庭遮则疯狂反扑,悬转其身。

    钢丝腾腾作响甩动着九段截断的石笋尖,如磨盘如链镭撞向朝云玄光罡。

    而黄绫仙宝卷那两道凤凰飞影随即首尾相衔盘旋在前挡住。

    两样每每相触,石笋皆碎裂成粉,而凤凰图腾犹如九转磐涅,散聚回合,始终守在之前。

    朝云玄光罡在九挡之后,也从飞天状态回降于地,重新悬罩在京观止身上。

    京观止的镜容上又暴裂出两组扭曲的纹迹,朝云玄光罡终于在闪闪烁烁之后,光散消失了。

    还好华庭遮所暴突而出的钢丝也缩回伞骨中,而扩张成盖的丝线也被圈圈收回,华庭遮正慢慢的变回原本三尺形状,缓缓的降落地下。

    庄臣惊喜发现斜撑伞下,展墨儿正曲膝抱卧着,睡态安详,应无大恙。

    他正欲说话,可惜没有了华庭遮的铺天盖地,朝霞晨光已沐浴遍地,玉枕瞬间化回竹枕模样了。

    京观止的玄功也用得十之八九,就地席坐,打座“观音洗涤”回恢心鉴力,全身玄光蔚也因此发出五光十色的光晕,刹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