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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封后

    第六章

    殷栩生刚回到书房,殷德让传话,说暗卫殷贰回来了。

    殷栩生随即召见。

    “陛下,商聿殿下遇刺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自商聿在南殷境内被刺杀,殷贰就被派去查案,直到现在才回。

    殷栩生:“说。”

    殷贰递上一封信:“这是他们来往的证据。”

    殷栩生接过来打开,略微扫了一眼,声音和面容一样冷清:“北商的事情,他们几个倒是操心得很。”

    殷贰仍跪着,不敢言。

    “你去,找机会把事情透露给商聿。”殷栩生声音不大,却了无温度,“北商的政权,他应该比我感兴趣。”

    殷贰:“诺。”

    殷贰刚离开,殷丘盛就又带着商聿的送给殷栩生的东西前来。

    “陛下,商聿公子说这是北商的特产,他亲自写了方子让厨房做的,您尝尝。”

    殷栩生看着眼前摆放精致的糕点,语气淡淡:“你可还记得你姓甚?”

    帝王的动怒往往在平静之中,殷丘盛好歹也是跟了殷栩生这么些年的。他虽不比殷德让察言观色得厉害,到底是能听出来殷栩生这是在怒斥他。

    殷丘盛立刻跪下,身体抖如筛糠。

    他这些天确实与商聿公子走得太近了些。

    殷丘盛哭道:“四年前陛下赐姓给奴的那天,奴就立下了永世忠诚于陛下的誓言。奴是万万不敢忘的啊,陛下……”

    殷栩生却并未看他:“既然知道,那就不用孤多说吧。”

    殷丘盛恭敬地答:“是。商聿公子一切无恙,没有其余的人与其来往。他的仆从也无行事可疑之处。”

    孺子不可教也。

    殷栩生揉着眉心,摆了摆手,殷丘盛就退下了。

    商聿的行为不可疑吗?

    堂堂的北商大皇子,为何就对他紧追不舍?

    殷栩生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商聿眼中那些类似于“热切”和“爱慕”的情感来。

    这种情感他曾经见了太多。

    他已经不记得他母亲的模样,但却仍记得被扔进冷宫前盛宠之下的时候,母亲抓着他父王衣角时候的眼神。

    ——倒是和商聿极为相似。

    但他一个乾离,为何会对另一个乾离产生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殷栩生参不透。

    ——除非,商聿从某处知道了他的身份。

    殷栩生皱了皱眉。

    若是商聿知道了自己实为坤洚,那他是万万留不得了。

    戌时一到,殷叁准时回来复命:“商聿公子今天仍如往常。除了疗伤外大部分时间在看书,其余时间研究药材。”

    “哦?研究药材?”殷栩生倒是对这很感兴趣,“他的药不都是由太医院煎好送来的吗?”

    殷叁回答:“有时候商敛会煎一些别的药给商聿公子服用,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出公子服药结束之后气色会好一点。”

    殷栩生沉默片刻:“将药渣收起来送到太医院,让陈太医看看里面有什么。”

    殷叁:“诺。”

    殷栩生放下毛笔,不敢再放松。

    虽然北商已经臣服于南殷了,但是现在局势还不够稳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殷栩生再度拿起一本奏折。

    第二天一早,陈太医来请平安脉。

    陈太医为殷栩生把脉后,恭顺地说:“陛下,您的雨露期已经暂时压制下去了,臣再为您熬一副药,大典前服用即可。”

    殷栩生点点头:“有劳了。”

    陈太医惊恐:“臣惶恐。”

    陈太医随后又拿出一纸药方,说:“这是商聿公子药方里的配方,请陛下过目。”

    殷栩生随意扫了一眼,上面都是香薷、羌活、苍耳子、肉桂等常见的普通的补品,没有什么特别的。一看就主要是为了治疗驱散湿寒等疾病。

    陈太医说:“想来是从商到殷,气候条件改变了许多。过几日就是冬至,商聿公子觉得潮湿寒冷,住不惯是难免的。”

    殷栩生轻笑一声:“娇气。”

    “商聿公子现在气色是好了许多,但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若是体内的淤毒不解,恐怕时日无多。”陈太医平铺直叙道。

    殷栩生放下方子,继续问道:“他体内的毒如何?”

    “臣查出了三种与商聿公子体内陈毒极像的毒|素,但是它们区别甚微,臣还在深究。”陈太医说。

    殷栩生:“人要活着。”

    陈太医跪地拜别:“臣必定竭尽所能。”

    夜晚,殷栩生服用抑引丹后,直接进入了密室。

    商聿倒是活得自在,反倒是他的雨露期一天比一天的严重。自上次小面积和商聿信引香交|融之后,那从尾|椎最深处升起的隐秘渴|望就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月幕高照之时,被压抑了一天情|欲翻涌惊涛,他不得不将自己关进寝宫内的密道之中,等待情|潮热过去。

    只有等天亮缓解一点的时候,殷栩生才能整装出现。

    -

    后面几天,殷栩生忙着祭奠和封后大典,并没有再去过偏殿。

    倒是商聿依然天天派人传了口信来,说感谢陛下和南殷的补品,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殷栩生睨了一眼传信的殷丘盛:“伤好了就可以搬回去了。”

    殷丘盛唯唯诺诺,第二天便不再来,倒是让殷栩生清静了一会儿。

    强行推迟雨露期后,殷栩生的精神比以往差了很多。堆积的国事和将要进行的封后大典占据了殷栩生的所有精力,安神汤喝了一碗又一碗也不见得有效。

    陈太医急得差点犯顶撞皇帝之罪,殷栩生却仍批阅奏折至三更,不见得休息。

    本来他都已经够疲惫了,商聿却还是雷打不动地派人到他面前来刷存在感,让殷栩生更加不耐,朱砂笔下写出的字都成了错的。

    结果商聿就消停了一天,第三天又换了新的奴仆,似乎是不见到殷栩生不罢休。

    如果不是看在商聿给他挡了一箭的份上,殷栩生真的想把他直接送到南殷的私狱中,随便找个机会让他闭嘴。

    距离祭祀及封后大典还有两天的时候,殷栩生才再度踏入偏殿。

    雨露期已经过去,这段时间他的信引香也很稳定。殷栩生提前让陈太医又给商聿服用了一枚抑引丹后,才正式进入殿中。

    第一眼看过去,商聿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兴许是偏殿内总是照不到太阳,商聿将休息的地方挪到了窗户下的软榻上。身形修长的青年斜靠在铺了毛毯的软榻扶手上,纯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和那夜酒席上的那人似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