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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安知珺见窗外的人影,一下恐慌起来。

    那窗屉的窗棂又被扣着响了起来。

    “是谁?再不应,我叫人来了!”安知珺压下心中惶恐,慢慢起身。

    “安二娘,是我!”

    安知珺听得这个声音,气愤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周临轩是怎么回事?自己跟他都已经退亲了,还大半夜跑到她宿的厢房外头,亏他还是读书人,不懂瓜田李下的么?

    “二娘,我听说你身子受了寒,刚好手头有一些治伤寒的药,所以就给你拿来了,你,开开窗吧!”

    “不用了,不过是小病,并无大碍,周四公子还是请回吧!”安知珺说着,轻轻朝门口那处移了过去。

    “二娘!”窗外,周临轩显得很懊悔,“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

    她的什么事应该也不是他现在才听说的吧?这个时候来跟她解释,会不会太迟了?

    “是我不好,那日在雅香馆,你约我见面,我原本是打算赴约的,可是,因为招待贵客,我被阿爹临时叫去帮忙了,所以……”

    安知珺移到了门口,刚打开一条缝,便听他说起雅香馆见面的事,想听他解释为何不出现,以及后来为何要送信给她,动作停了一下,怎料在这时,门忽而被外头的人给拉开,安知珺吓得才要惊叫,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嘴,而后,腰被握着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安知珺惊愕地抬头,才发现居然是裴彬。他怎么会在迦南寺?

    “我应该阻止阿娘去安府退亲的,明明二娘你跟我如此般配,天生一对!”窗外,周临轩继续说着,“明儿等我回去,我会跟阿娘商议,取消退亲!”

    裴彬拥着安知珺进了屋,关了门,扣上,便听到了周临轩的声音,他瞥了一眼窗屉那头,脸色一黑,俯身凑到了安知珺跟前,语气冷得便如外头飘落的雪:“一下没盯着,就勾搭上了?”

    安知珺被捂着嘴,无法开口辩驳,只得连连摇头,虽然脸被遮去了大半,但还是清楚看到,那张脸绯红得很。她想推开他,身前的那道胸膛却如铜墙铁壁,怎么都推不动。

    “二娘,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裴彬眼眸微眯地看着她,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同时却竖着食指,压着她的两瓣唇,做着噤声的口型,让她别做声。

    安知珺点点头,竭力控制着微抖的身子,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而后咬住了唇。

    “二娘?”窗外,又一声轻呼幽幽地传了进来。

    裴彬听着那声呼唤,眸色转深,看着怀里的那张脸,看着那被咬得泛起殷红的唇,终是忍不住低头欺上去,将自己的唇覆贴在那片香甜柔软上。

    安知珺骤然受惊,手一下抓着了他的胳膊。

    香气袭击得太快,细细密密地落下来,而后越来越快,激烈得让她双腿不得不慢慢并拢,微微发颤,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她想挣脱他,腰却被钳制着,贴在强硬的腹部上,纹丝无法动弹。

    彼时,她害怕房里有人发现房外有人,此时,她害怕房外的人发现房里有人。

    一声喟叹无奈地响起,人影慢慢离开了窗屉,只有雪粒随风落在窗台上。

    窗屉的支架因为用得有些年月,锁得不够妥帖,被风雪敲打着,发出细微咔啪的声音,却丝毫不影响屋内的旖旎之色渐渐弥漫。

    安知珺张开眼睛的时候噙着泪,身子在不停地颤抖,双腿软软地,立不住,一直往下倒,却被托着按到了墙上。

    两人呼出的热气消融在了一起。

    裴彬用手指掐着她的脸,喉结滑动,眸色迷离,拇指按在她红肿而温润的唇上,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提醒:“你答应了嫁我的。”

    安知珺微微喘息着,噙着泪,逼着自己说出了破碎的三个字:“你没娶!”

    他脸一沉,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怒意从眸子里逸处,将将要发作时,瞥见她手腕上戴着的墨玉扳指手环,却又一下消弭了。

    “你就这么想嫁?”他无可奈何地长呵了一声,将她的手抓了起来,葱管般纤细笔直的五指,手心绵软,握得甚是舒服,“一些时日也等不了吗?”

    安知珺抬起泪眸看着他,这一次,意识到他似乎是当真的,惊疑,“你,在京城,没有妻室?”

    他依旧俯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扑在她耳边,热热的,“你嫁过来,便是妻室。”嗓音低沉,敲得人心扉颤栗。

    她颤着声音问,“因为没人敢嫁你?”因为他非人,因为他是邪祟?当初自己怎么会那般勇气,答应嫁他呢?

    “对,所以,蓁蓁,不许你不嫁。”他叫着她的名字,手指合拢,抚着她的半边脸,最后捏着她的耳朵揉了揉,“蓁蓁,你可不许负我,不然……”

    她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凤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裴彬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等白汀打了热水回来的时候,看安知珺呆呆地坐着,茫然地看着炭盆里的火。

    “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安知珺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了唇,“怎么去了那么久?”

    “烧水的耳房那头人太多,奴婢等了一会儿!”白汀递过帕子给姑娘温脸,而后把水盆端到了安知珺脚下,“寺庙里来了很多官家的人!奴婢还在外头遇见了裴三爷跟李管事。”

    白汀替她卷起亵裤,脱下绵袜,将那双莹白如玉的腿泡进了热水里,并用手拂了拂水到腿上,“听说三爷跟崔州牧到城外剿灭山贼,今日才回,还带着两百多的余匪回城,只是行至这附近遇上大雪封路,所以就进庙里投宿了。”

    所以,他才知道她宿在这里的?“那山贼,都被带进寺里来了?”安知珺害怕地问。距离遭这些恶贼劫杀才没多少时日,她后怕。

    “不是,听说那俘获的贼匪都被关在山脚下,有兵士看守着。”白汀解释,“到山上寺庙的只有官吏跟一部分军队,我们住的厢房这头,听说官爷特意派了一队护卫守着,不然,像姑娘这般借宿在寺里的香客怎么安心呢?”